死氣陰沉的病房,躺在床上身上插滿各種管子的人,身旁默默哭著的女生,還有旁邊一直在閃亮著的儀器。
突如其來的畫麵闖進張遲遲的腦海裏,那一瞬間,張遲遲仿若石化般,連想喝水的動作都忘了繼續。
墨染站在一旁看著她愣愣的,喊道:“遲遲,怎麼了?”
回過神來,張遲遲看了一眼墨染,微微笑了一下,將水送入口中後將杯子遞給了墨染,回道:“沒怎麼,墨染,我想睡一下。”
“好,你睡,我就在屋裏。”墨染將人好好地放躺在了床上,掖好了被角後,俯下身子在張遲遲的額頭上輕輕吻了一下,打算是看著人睡去之後再走。
閉上眼睛過了好一會兒,張遲遲根本毫無睡意,她緩緩睜開眼睛,墨染還是坐在床側一直看著她。
見她醒了,墨染湊上前去,問道:“睡不著嗎?”
張遲遲雙手揪著被子,眨了眨眼睛,點頭道:“你一直看著我,我睡不著。”
墨染低笑了起來,伸手揉了揉張遲遲鬆軟的腦袋,道:“好,那我不看了,你好好睡一覺,等明天起來就沒事了。”
張遲遲:“嗯。”
墨染輕輕拍了拍被子,笑著站了起來,張遲遲偏過頭,看著他的背影,心生千絲萬縷,見他快要轉身,張遲遲慢慢地側過了身子,麵對著那方牆壁,她的腦海裏重複播放著那個畫麵。
張遲遲知道,那是現實世界裏的她,爆炸過後,她應該是被人救出來了,雖還有呼吸,卻與植物人無異。在這個平行世界裏,她活的很好,根本就沒有任何想要回去的想法,隻要她在這兒一日,那現實世界裏的那個張遲遲便會昏迷一日。
“可是,按照這樣下去,總有一天我還是會回去的吧。”張遲遲在心底說道。
十日的時間,張遲遲已經好的差不多了,雖說風寒已好,但是柳逢春在墨染的強烈要求下,還是給她開了不少調理身體的方子,都是名貴藥材,但是這一日三碗的藥量,她還是承受不起啊。
總想著時間能走的慢一些,可是它卻總在指尖飛逝而過。
這日陽光正好,一連多日未曾上朝的墨染也不想去了,正想趁著這個好天氣帶張遲遲出去轉轉,可是就在二人準備出門的時候,宮裏卻來了人,叫墨染進宮共同商討他與溫如意的成親事宜。
“王爺,你去吧,等下次我們再一起出去。”當著外人的麵,張遲遲還是將墨染稱呼為王爺。
墨染站在堂上,負手而立,背對著宮中的人,用背影訴說著他的不滿。
聽著張遲遲的話,墨染也不曾有一絲鬆動,他已經想好了要與張遲遲去幹嘛,這莫名其妙地被打亂計劃,任他如何都不能當做無事。
張遲遲看了一眼尷尬的宮人,走到了墨染身旁,拽了拽他的衣袖,輕聲說道:“沒關係的,以後我們還有好多機會啊,如果這次沒去叫皇上或太後對你存了不滿的話,那才是真的不好了。”
墨染按了按她的手,說道:“我不想委屈你,而且他們早已對我不滿,我何懼這一次。”
“王爺。”張遲遲知道這樣勸他肯定不行,隻能換另一種思路來說,站在墨染的麵前,張遲遲委屈巴巴地噘嘴道:“是啊,你是不怕,可是我怕呀,今日你去是商量溫姑娘入府的事的,要是你不去,太後與皇上豈非會以為是我使了什麼狐媚子,蒙蔽了你,你才會不去宮裏的,要真是如此,那我豈不是又會莫名招來一些責罰了。”
“可是……”墨染看張遲遲這般委屈,而且上次的風寒到今日也才算堪堪好全,他也實在不願張遲遲再受什麼委屈了,雙手撫上張遲遲的雙臂,他輕聲說道:“那好,我去去就回,你就在家裏等我。今天陽光也很好,可以多曬曬太陽。”
張遲遲微笑點頭道:“嗯,我知道了。在太後和皇上麵前,不要太直了,仔細聽他們說就行了。”
墨染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在與宮人一同進宮的時候,他還是忍不住一步三回頭地看向站在門口送他的張遲遲。
院子裏的秋千是墨染叫人紮上的,與將軍府的幾乎一模一樣,張遲遲坐在秋千上,秋月在她的背後輕輕推著。
忍了許久的秋月在再次推上去的時候,問道:“王妃,你為什麼要王爺去宮裏啊?”
張遲遲捂著湯婆子,望著蔚藍無雲的天空,說道:“王爺不去的話,溫如意就能不入府了嗎?”
“唔……”秋月想了想,道:“她是被太後和皇上賜給王爺的,就算王爺不去,她還是會嫁到王府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