閑聊之下,溫如意一直在墨染和張遲遲中間一直插不上嘴,又不懂他們之間的笑點在哪,每次看到墨染和張遲遲相視一笑的時候,她也隻能跟在後麵微微笑著。
無故多出這麼一個人在這兒,墨染的心裏很是不舒服,畢竟有些話他沒辦法就當著溫如意的麵說出口,最好的辦法就是說一些溫如意不知道事情,然後叫她自己感受到差距,再在受不了之時主動離開這裏。
結果是,這樣的方式很是奏效,默默聽著墨染和張遲遲聊了那麼長時間的天,溫如意在他倆沉默時,起身說道:“王爺,姐姐,如果沒什麼事的話,我就先退出去了,姐姐傷未愈,我也不想再多作叨擾。”
墨染在按了按張遲遲的手,對她說道:“那你先回去吧,有時間再過來看看就行了,今天你也有心了。”
“我應該做的。”溫如意微笑著看向墨染,又向張遲遲點了點頭。
張遲遲抬頭說道:“冰天雪地的,你出去的時候小心點。”
溫如意點頭笑道:“是,多謝姐姐關心。”
看著溫如意走出了帳篷,張遲遲偏過頭對墨染說道:“你幹嘛呀。”
張遲遲自然是知道墨染說那些話,做那些事的用意的,要說在她心裏,溫如意也算是足夠讓人心疼的了,因著未明朗的身份被朝廷猜忌,又因為墨染和墨熙,被蒙騙了那麼多年,雖然可能她本身也並不喜歡墨染,可是這麼多年的感情終歸不是假的。
墨染摸了摸她的腦袋,柔聲道:“我知道之前的那些事我做的很過分,可是現在我不想再騙下去了,她有她的選擇,我也有我想要的,以前可以違心,但是現在至以後,我隻想遵循本心。”
此去二十年,一直都在做戲當中度過,白白叫那些人“誤會”了多年。如今良人在側,漫心滿足,又如何再假裝的下去。
看著墨染溫柔的臉,和充滿笑意的嘴角,張遲遲亦是滿心歡喜,曾經二十一年中無一人走進心底,也無一人愛她如生命,如今,在這個世界裏,她收獲到了曾經夢想中的感情。
大手撫上臉頰,張遲遲眷戀著那份溫暖一直偏著頭去追隨著。修長的手指從衣領鑽進,將衣裳撥到了手臂上掛著,墨染解開了上麵打好的蝴蝶結,將繃帶拆解了下來,在一晚上的藥物作用下,傷口已經恢複了一點了。
墨染看了看傷口,又看向張遲遲,小心地問道:“還疼嗎?”
張遲遲搖了搖頭,道:“不疼了。”
墨染:“我給你換藥。”
被墨染牽著,張遲遲坐到了桌案前,香肩半露,墨染用溫熱的毛巾小心翼翼地擦著結出血垢的傷口。
擦到半路,墨染看向張遲遲,隻見她抿緊了嘴巴,緊皺著眉頭,手指也在死死地攥著衣裳。
墨染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抬眼對她說道:“疼就喊出來,我在這兒,沒事的。”
張遲遲輕笑了一聲,道:“這點疼痛我還是忍得住的。你放心擦吧,我沒事的。”
“有時候,我都不敢相信你是一個千金小姐。”墨染重新擰了一把毛巾後再次覆了上去,一邊擦,一邊說道:“我見過那些閨門小姐,大部分都是驕矜自傲的,甚至還有一點小脾氣,可是你,除了第一眼見你那時候,此後我便再沒見過了。”
“這樣,不好嗎?”
墨染笑道:“不是不好,是很好。隻是,在有些時候你不需要那麼強撐著的,受傷了就喊疼,不開心了就發脾氣,這樣對我來說,我才會覺得你是真的需要我的。”
張遲遲:“有些事情我已經習慣了,所以總會想著自己去承擔,不想麻煩別人。”
墨染上藥的手頓了一下,馬上就反應了過來,繼續給張遲遲的傷口上麵輕柔地上著創傷藥,“可是我不是別人。”
這幾個字裏包含的是墨染說不清道不明的委屈,身為人夫,卻總是被忽略,每次想要關心一下受傷或者不開心的人,卻總是會被各種理由給搪塞過去。
一句話重重地砸在心裏,張遲遲何嚐不知道自己這樣的習慣有多糟糕。奈何那十幾年裏她已經習慣了什麼都是一個人,在這剛到一年的時間中,她還沒有適應好能有這麼一個人處處關心著自己。
氣氛變得有些詭異了起來,曾經給別人處理過好幾場戀愛之事的張遲遲也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如果她什麼事都不做,什麼話都不說的話,那麼往後終有一日,她們倆之間是會莫名出現隔閡的。
張遲遲偏過身子,導致正專心塗藥的墨染沒有反應過來,一抹藥從傷口劃到了背上。
張遲遲:“你當然不是別人啊,你是我的夫君,相公,是我最喜歡的人。可是有些事情我不想麻煩你,我覺得我自己是能處理好的,而且你每天都那麼累,我也不想因為一些小事就攪得你心神不寧,那樣我還是會不舒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