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夢姐姐。”
被丫鬟引進來之後,張遲遲欣喜地迎了上去,見墨韻坐在一旁,微笑點了個頭之後,她便握上了趙如夢伸出來的手。
趙如夢的身子還是很虛弱的,但是看著張遲遲過來了,還是在墨韻的幫忙下,撐著身子坐了起來,高枕墊在腰後,倒也不需要費著太多的力氣。
見張遲遲臉色還好,趙如夢問道:“你還好嗎?”
張遲遲回道:“我還好,沒什麼大問題,就是姐姐你,感覺怎麼樣?”
趙如夢:“福大命大吧,總算是把孩子給保了下來,除了多流了一點血,也沒什麼大問題。”
瞧著趙如夢發青的眼底和蒼白的唇色,張遲遲知道趙如夢將這個孩子保下來有多艱難,那必定是受了很多苦的,。
“孩子保住了就好。”正說著,張遲遲低下了頭,自責道:“都怪我,如果不是我要去那裏的話,也不會遇上那種事。”
趙如夢覆上了張遲遲的手,輕輕按了一下,輕聲說道:“這怎麼能怪你呢,是我自己想出去走走,才會跟你去的,而且如果沒有你的話,我還不知道能不能回來呢。所以啊,我應該謝謝你才對。”
張遲遲抬起頭,看向笑意盈盈的趙如夢,不自覺地也跟著她笑了起來,道:“本來就是我招惹上的,當然要了結了,難不成真的要我們喪命於狼腹嗎,而且,如果我不能將姐姐你帶回來的話,估計靖王是不會放過墨染了。”
“說什麼呢?”起身去給張遲遲沏茶的墨韻回轉了過來,一杯熱氣騰騰的龍井茶端到了張遲遲麵前,一杯溫熱的羊奶遞到了趙如夢的手中。
“謝謝。”張遲遲端過了墨韻手上的茶,低頭抿了一口,笑道:“口感鮮爽,回味悠長,想必是極好的雨前龍井吧。”
將一杯羊奶喂到趙如夢口中的墨韻將杯子放了下來,擦了擦趙如夢嘴角的奶漬後,欣賞道:“沒想到張大小姐對茶也有鑽研,連雨前龍井都嚐出來了。”
張遲遲不好意思地將杯盞放到了一旁,解釋道:“談不上鑽研,隻是在王府閑來無聊,想做些比較輕鬆的事情,這才選擇了品茶,隻是一般皮毛罷了,在靖王麵前實屬班門弄斧。”
墨韻輕笑了一聲,道:“如果墨染知道你在我的麵前這般自謙,怕是會找我麻煩了。整個金陵,誰不知道張大小姐是一等一的才女,琴棋書畫樣樣精通。”
“才女?”張遲遲疑惑了起來,近一年的時間她不曾去參加過什麼詩書大會的,怎麼會突然擔上才女的名稱呢。
見張遲遲一臉不相信的樣子,趙如夢說道:“是啊,之前花亭湖詩會,遲遲你可是憑借‘黃鶯不語東風起,深閉朱門伴舞腰’一句,奪得了詩會的首魁,而且你那閑時作畫的花草之圖更是叫人稱絕,自那後,整個金陵城就默認了妹妹是一等一的才女,無人能及呢。就算是我,在妹妹麵前,也是自慚形穢的。”
聽著趙如夢的話,張遲遲這才算是想起來了,那是九月初五,大魏的皇親貴胄們舉辦的一次詩會,當時是不限身份參加的,隻要你覺得自己有才能,便能憑借自己現場發揮的詩句拿到入場券,與那些皇室和官宦中人切磋。那時候張遲遲閑來無聊,聽墨染提了一嘴後,便也跟著去了。
詩會上,總是有些不知天高地厚,目中無人之徒用自己那不到家的詩詞功夫去羞辱別人,看著那些從民間獲得入場券進來的文人才子被那些人給打壓著,張遲遲一個氣不過就出了麵。
在那些人的刁難下,張遲遲也是沒辦法才搬出了溫庭筠的詩句,卻沒想到竟叫那些文人才子叫好了起來,一句詩詞不僅寫到了柳樹在風中的可愛姿態,更是描寫了女子的美麗腰肢,而且那朱門、黃鶯兩者疊加在一起,更是凸顯了不凡的視覺衝擊力和滿溢的想象力。到比畫工的時候,張遲遲也隻是隨便畫了畫,沒想到也叫那些人眼前一亮。至此,那些自傲甚高的文人才子全都標榜張遲遲是金陵城第一才女。
這個稱謂,張遲遲本就沒有放在心裏,若不是墨韻和趙如夢提及,她怕是這輩子都會不記得的。
張遲遲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說道:“都是過去的事了,姐姐你別拿我調笑了。”
趙如夢笑道:“我可沒有,我說的都是真心話,這是金陵城公認的事實,妹妹也無需自謙啊。”
看著張遲遲和趙如夢相處的甚好,墨韻的眼前浮現出了錦嫿的身影,這件事已經過去很久了,而且現在他和趙如夢相處的也很好,但是這段時間,隻要看到張遲遲與趙如夢站在一起,墨韻總是會想到錦嫿與張遲遲那時候非常要好的畫麵,知道自己出了神的墨韻輕歎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