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幹嘛呀?”
張遲遲推開了墨染,摸著自己的下唇坐了起來,莫名其妙被咬破了皮,張遲遲也不知道這人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粗野了。
見張遲遲臉色有些變化,墨染也撐著身子坐了起來,問道:“怎麼了,不就咬了一下嘛。”
隻是咬了一下?張遲遲偏過頭看了一眼墨染,見他還是這般悠閑,或許真的是覺得自己下手挺輕的,張遲遲轉過了頭,起身走到了妝台前,坐了下來,趴到了菱花鏡前,查看著自己下唇被破皮的那塊兒。
一直以為自己沒做什麼的墨染現在是一頭霧水,要說剛才他的確是沒怎麼使勁,怎麼看起來張遲遲好像很生氣很不解的樣子呢。
走到張遲遲身旁,墨染伸手捏住了她的下頜,將她的腦袋掰正了過來,本想看看自己的“傑作,”可是這一看,卻是真的叫他無話可說了起來。
隻見張遲遲下唇靠近唇角那塊,已然被咬破了皮,而且還稍微有些腫了起來,在這張唇上,顯得是那麼的違和,墨染不好意思地看向張遲遲,見張遲遲也正在抬眼看著自己,墨染尷尬地笑了笑。
大拇指輕輕地摩挲著那處,墨染心中的心疼大過了自己剛才的那份得意,看著張遲遲不是太高興的臉色,墨染說道:“遲遲,我,對不起,我也沒想到會這麼嚴重。”
張遲遲輕輕撥下了墨染的手,看了他一眼,便轉過身對向了菱花鏡,不輕不重道:“都已經這樣了,還能說什麼呢,我也隻能算了呀,隻希望它不要影響我吃飯喝水吧。”
不影響吃飯喝水,這是張遲遲最樸素的願望,可是偏偏這嘴唇上受傷是最影響這兩樣的。從那天過後,張遲遲稍微吃些熱飯,喝點燙一些的水,嘴唇上那塊兒就會火辣辣的疼,以至於到最後,她都不想去吃飯喝水了。
唇上的傷是最不容易好的,除了那些飯和水的造作,每天晚上,墨染還要再拿出多啄幾下,每次稍微好一點,到第二天又會重新腫了起來。
一連這三四天,張遲遲都沒怎麼吃飯喝水,別說是沒有胃口,就是看到那些東西,隻要一想到自己下唇的咬痕,她立馬就會覺得頭皮發麻,那份撓人的痛感又會泛上心頭,這幾日裏,那些膳食是怎麼端過來的,最後又是怎麼端回去的,而這也叫綠蟻無比著急了起來。
“知若姑姑,這可怎麼辦啊,小姐都好幾天沒有好好吃飯了,再這樣下去,那身子怎麼受得了啊。”
看著綠蟻端回來的一口都沒動的膳食,知若也輕歎了一聲,說道:“王妃那唇上的傷一直都沒好過,那天吃了口飯喝了口水,因著不小心沾染到傷口了,之後就不想再碰這些了,我估計啊,王妃是想等那傷好了再吃東西。”
綠蟻皺著眉頭將案盤放到了桌子上,抬頭說道:“可是,也不能這麼一直不吃不喝的啊,那人得多難受啊。”
知若搖了搖頭,道:“先這樣吧,平時你多做些糕點去給王妃吃,讓她墊墊肚子也好,糕點不會碰到那個地方,王妃也會願意吃的。”
綠蟻自然也知道,聽知若這樣說著,她也隻能無奈地點了點頭,“那好吧,隻是要苦了小姐了,這幾日都不能吃一口熱的東西,真不知道小姐嘴上那塊是怎麼受傷的。”
聽到綠蟻這句話,正在磨著核桃的知若手抖了一下,抬眼看向綠蟻,說道:“小孩子要知道這些幹什麼,好好做你的事,等做好了就趕緊給王妃送過去。”
綠蟻極不情願地將案盤裏的東西收拾著,一邊撅著嘴,一邊喃喃道:“要是讓太老爺知道了,還不知道會怎麼鬧騰王府呢。”
是了,綠蟻說的沒錯,要是讓張老太爺知道張遲遲在王府不願意吃飯,定會以為是墨染又怎麼欺負自己孫女了,定會二話不說就來大鬧王府,身為大魏的開國功臣,就連死去的先皇也得給張老太爺幾分薄麵,更何況隻是作為宸王的墨染了。
早就聽說了張遲遲這幾日沒怎麼好好吃飯,好好喝水,墨染來到碧春院並沒有先去張遲遲的房間,而是轉著方向來了廚房,本想直接進來的他,卻在門口聽到了知若和綠蟻的對話,將那些話盡收耳底後,墨染回過頭,遠遠地眺望了一下張遲遲的房間,隻見暮色下,張遲遲的屋內,燭火已慢慢點了起來。
本來也就是自己不夠關心了,這幾日裏,一到用膳時間,張遲遲總是會找著各種各樣的借口離開坐席,等他吃完後,家仆將東西都收走之後她才回來,起初他隻是以為張遲遲真的有事情,可是兩三次之後,他才清楚了,分明是張遲遲不想吃飯,又不想讓他擔心,才找著借口離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