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遲遲搖了搖頭,回道:“我也不記得了,可能是她入府後,你對她不那麼在意,也有可能是從她受傷開始。”
“你沒必要對她有其他的想法,你隻需要記住,不管以後她對你說什麼,你都不要信,還有就是,她找你去幫忙的時候,你也不要去,隻要記住這兩個就行了。”墨染緊緊牽著張遲遲的手,走在金陵城的應天大道上,此處人多,就像是害怕一個沒抓住人就會不見了一樣,墨染也不知道自己使了多少的力氣去將這個人攥在自己的手裏。
看著墨染的側臉,張遲遲回答道:“知道了,你都說了很多次了,我一定會記住的。”
墨染點了點頭,道:“我就是怕,別人一說什麼你就會忘記我的話,我難免會有不在的時候,總歸是會不放心的。”
走在墨染的身旁,張遲遲的眼神隨著那些花燈轉悠,好不容易用空閑著的那隻手去撥弄著街邊小販攤位上的那些小玩意,卻又聽到墨染在耳邊嘮叨了起來。
“你有沒有聽我說話?”
停在一個糖人的鋪子前,墨染掰著張遲遲的肩膀,讓她麵對著自己,張遲遲看著墨染的眼睛,認真回道:“我有在聽,你說的話我也記住了,我不是小孩子,更不是什麼都不懂的千金小姐,我當然知道要怎麼去為人處世了,你何必這麼緊張,就算你不在府上,我也不會讓她欺負到我啊,你啊,就不要太小看我了。”
墨染握著張遲遲肩膀的手漸漸收緊了起來,聽著張遲遲那些話,他也不知道該不該去相信,明明就是一個極盡善良之人,明明就是很容易相信別人的,卻總是擺出一副精明的模樣。
“你弄疼我了。”
本來就瘦削的肩膀此刻被墨染這麼緊緊握著,還真的是有些疼了,而且上次肩膀受傷那處,也留了些後遺症下來,每到陰雨天就會隱隱作痛,現在被人這樣緊緊抓著,更疼了起來。
聽到張遲遲喊疼,墨染這才反應過來,趕忙放開了自己的手,在放開之際,還不忘去幫她揉揉,“你能記住,能分辨是最好不過了,這樣,等我不在府上,我也可以少一份擔憂了。”
“是,我肯定會記住的,你不用擔心。”
轉身看向糖人鋪子,張遲遲想起的是好幾個月前,她與墨染第一次來看花燈節,那個時候,她也買了一個糖人,是個小兔子,可是那時候,墨染的眼裏還有溫如意,對她更是毫不在意,以至於到最後,那個小兔子被人撞掉在了地上,被那麼多雙腳踩了個粉碎,這件事,張遲遲真的是怎麼都無法忘記的,那天晚上的落寞與心酸,是她不曾感受過的,以至於到了現在,她都沒辦法釋懷。
“夫人看中哪個了?需要來一個嗎?”
老板的聲音傳到了張遲遲的耳朵裏,叫她從回憶裏走了出來,看著一排做好的小兔子和小猴子,張遲遲就這樣看了好一會兒,想起那個被踩的稀碎的小兔子,她連一點買的心思都沒有,縱然她知道從今往後再也不會出現這樣的事情,可是那個陰影是永遠的。
張遲遲微笑著看向老板,輕聲說道:“不好意思啊老板,我隻是看看,不買。”
老板也是一個極其和藹的大叔,看張遲遲如此誠懇,語氣又是那麼的舒服,並沒有覺得有什麼生氣的,笑嗬嗬地說道:“沒關係,看看也行,我這小兔子,猴子捏的好吧。”
張遲遲認同地點了點頭,道:“是啊,捏的很好。老板,上元節,我就先祝你生意興隆啦,肯定有很多人會被你這手藝吸引的。”
大叔老板聽著這好話,一時間笑了起來,朗聲道:“哈哈哈哈哈,那就借小夫人吉言了。”
說著,張遲遲臉上掛著笑容轉了過去,想往前麵走著。
一直跟在張遲遲身後的墨染,見著張遲遲在糖人鋪子前麵停留了這麼久,原以為她會買一個,沒想到她什麼都沒買,就是跟老板寒暄了兩句,又誇了一下老板的手藝,就走了。
看著張遲遲的背影,墨染本還愣了一下,可是看她頭也不曾回,便快步追了上去,走到了她的身旁,問道:“怎麼了,那裏麵沒有想要的嗎?”
因為那個記憶,現在張遲遲的心情並不是很好,可是她也知道事情已經過去那麼久了,墨染也從來都不知道,她根本就沒必要對墨染生氣。
可是是人就會有些小脾氣,張遲遲也是會有的,聽著墨染的話,她偏頭看了一眼墨染,回道:“不是,就是不想買,沒什麼原因。”
墨染已經覺察到了張遲遲有些不對勁,連剛剛他想去拉她的手,都被故意規避開了,就這麼一小會兒,墨染想不出來有哪些話讓她不開心,如果沒有的話,那就是看到了什麼,想到了不好的記憶,所以才會在一下子裏就不開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