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知我意,感君憐(1 / 2)

春日回冷,這日的天氣冷的有些嚇人,屋子裏的暖爐在歇息了幾天之後,又重新生上了火。

已經有好長一段時間沒有認真處理過事情了,出了年後,該有的事,該來的人全都找上門來了,一連好幾天,墨染都待在書房裏,同朝中的那些人處理著軍中的事情。

過年這段時間,邊疆一直都是和平無比的,但是在出年的那天晚上,鳳鳴關外的幾個小國集結了將近十萬的大軍,打的鳳鳴關守衛一個措手不及,幸好的是,守衛鳳鳴關的是程放的父親,也就是當朝的大將軍,在一番激戰後,總算是保住了鳳鳴關。

在消息傳回金陵的時候,皇上大為惱怒,一直在責令著一定要把這次的突襲之仇給報了,也正是因為如此,墨染這幾天一直都在處理這件事情,兵權在握,墨染很是明白他身上所承擔的責任有多重。

這幾日裏,墨染一直都住在書房,白日裏要與兵部的那些大臣商討事情,晚上又是點燈看卷宗到深夜,前幾日裏,因為一時看的入神了,忘了時間,為了不打擾張遲遲休息,便沒有去碧春院,每每到了時間,也隻是讓蘇恪去傳個話,而張遲遲也很是懂事,從來都不曾來這裏打擾過。

這天晚上,墨染讓蘇恪送走了那些人,草草吃完了知若姑姑送來的飯菜後,又是專心去看著鳳鳴關的戰略地圖,一直在試圖尋找一個合適的機會,與一條最完美的作戰方式,在某個地方,將那些小國集結在一起的十萬大軍屠殺殆盡。

殘陽落下,王府的燭火慢慢熄滅著,唯書房這邊依舊點亮如初。

正當墨染將自己的想法寫下的時候,從遠方傳來了滾滾的轟隆聲,墨染心下一驚,墨水凝結在筆尖,他抬起頭看著窗外,豎著耳朵仔細聽著,聽了好一會兒,並沒有再聽到雷聲,墨染搖了搖頭,想來是自己太過緊張了,才會聽錯了雷聲。

就在墨染準備再次下筆的時候,忽然有人敲門,聲音小小的,似乎是在試探著,不知怎地,光是這樣聽著聲音,就讓墨染的心揪疼了起來,還是那種沒來由地心疼。

他知道,這一定是張遲遲。

二人見麵已經是幾天前了,這幾天裏,他一直沒時間去看她,同時為了不讓別人打擾到自己,他也下了個命令,任何人都不得靠近書房,也是因為這個禁令,張遲遲竟也沒有一次來看過他,他知道張遲遲一向是最聽話的,怎麼現在這個點了還會過來?

墨染快步走了過去,將門打了開來。

隻見她光著腳腳,隻穿了一層薄薄的中衣,頭發也是散亂著的,鼻頭和耳朵因為罕見的春日回冷而凍得通紅,一看就是剛從被窩裏爬出來的。

臉上滿是不安,眼眶也是紅紅的,在看到墨染的那一瞬間,一直強忍的淚水終於掉了下來,委屈的不得了。

“墨染.……”

墨染一下子握緊了拳頭,說不出話來,更為嚴重的,他甚至有點想發火了,看著張遲遲這幅模樣,他的心就像是被揉碎了一般。

他抄過張遲遲的膝彎,將她打橫抱了起來,快步走向床榻處,將她塞回到了被窩中後,又快速返回到了門口,將兩扇房門重重地關了起來。

張遲遲裹著被子坐了起來,看著墨染一直站在門後,隻留了一個背影對著自己,張遲遲心裏也害怕了起來,她小聲試探地喊道:“墨染。”

聽到這如同受傷小獸般的聲音,墨染的心就像是被揉的稀碎後又被踩在腳底下了一樣,覆在門框上的手攥成了個拳頭,喉嚨處憋著一團血氣,他連一句話都說不出口了。

平複了些心情,墨染麵無表情地轉過了身,快步走向了暖爐,往暖爐裏添了些炭火後,又將暖爐搬得離床榻更近了一些。隨後,墨染又走向了書案處,將毛筆架回到了架子上,將地圖收了起來,又將自己寫下的那些東西胡亂地揉做了一團,丟在了桌案的角落。

已經不知道該做些什麼了,墨染快步走到了榻邊,用被子緊緊捂住張遲遲,然後將她抱在了懷裏,從始至終,整個過程,他沒有看過一眼張遲遲,連一句話也不曾說,張遲遲知道,墨染這是生氣了。

張遲遲將臉埋在他的肩膀,身體不住地顫抖著,感受到那份顫抖,墨染的臉更加陰鬱了,將人抱得也更緊了。

被抱得有些難受,張遲遲也不敢作聲,她也怕再說著些什麼不該說的話,會讓墨染更加生氣。

抬頭看向墨染,看他難得的麵色冰冷,還帶著些許的怒氣,張遲遲有些慌了,她沒想到墨染會這麼生氣。要知道相處這麼長時間以來,墨染根本就沒生過氣,就算是當初還沒有相熟的時候,她做了些不好的事情,墨染也隻是說說就過去了,根本就沒有像現在這樣生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