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麼意思你不知道？”
溫如意緩緩蹲了下來，一手捏住了流螢的下巴，逼迫她與自己對視，“你以為你心裏想什麼我不知道嗎？”
被捏緊了下巴的流螢緊張地咽了咽口水，連忙說道：“小姐，我，我沒有想什麼，我真的沒有想什麼。”
聽到這話，溫如意的手上用了些力氣，可以看見的是她的指尖已經微微有些泛白了，“你還真的固執。”
就像是碰到了什麼髒東西一樣，溫如意一把甩開了流螢，站了起來，居高臨下地看著她，說道：“每次都用我的名義來跟我說別人有多可惡，你就不想想你自己的那點小心思有多令人惡心嗎？”
不願再跟流螢廢話，溫如意說完話後，毫不猶豫地便往回走著。
流螢雙手撐在地上，整個人都顫抖了起來，她的眼神慌亂，心中也已亂了，所有暗藏在內心最深處的心思，都被人搬弄了出來，晾曬在這個陽光正好的天下。
聽著溫如意的腳步聲越走越遠，流螢連忙站了起來，跑到了溫如意的麵前，“撲通”一聲跪了下來，攔住了溫如意的去路。
對於這種有著自己心思的奴才，溫如意向來是不願意留的，在她的心裏，早就已經把流螢列入了必死的那份名單裏。不曾低頭，溫如意還是不願意去看著流螢。
流螢跪在溫如意的麵前，連連磕了幾個頭，直叫額頭上已經破了皮，地上也見了些血漬才罷休。
她是知道溫如意的手段的，如果不表現地誠心一點，她知道遲早有一天，溫如意是會想辦法殺了她的。
“你這是何意？”溫如意冷哼了一聲，道：“若是叫別人看到，還以為我怎麼虐待你了呢。”
流螢緊張地抬起了頭，看向溫如意，道：“小姐，小姐，流螢知道錯了，流螢再也不敢有非分之想了。”
溫如意輕蔑地笑了一下，微微彎腰，看著血跡流到了臉上的流螢，不住地搖頭道：“看你現在這樣，你是承認了你對宸王的心思啊，就是不知道，若宸王看到你這幅楚楚可憐的樣子，是會心疼還是會厭惡。”
對於溫如意，流螢的心裏隻有害怕，其他的感情便再也沒有了。從前有多少次，她被溫如意打的連地都下不了，而那些傷，也很巧妙地被掩藏在了衣服之下，除了臉上和脖子上，還有需要露出的手上，其他的地方竟是被打的無一塊好地。
溫如意的語氣中滿帶著危險，流螢也是緊張著。她隻是一個小小的婢女，是真正的奴籍，對於墨染這種身份，她根本就是可望而不可即的。
“也對，宸王是何等的豐神俊朗，你見過的人不多，心裏藏著幾分喜歡也是應該的。”
流螢認命般地低下了頭，“小姐，我不是故意的，流螢知道錯了，從今往後，不會再對王爺有什麼想法了。”
溫如意直起了身子，不屑道：“你喜歡誰，對誰有心思，不關我的事，隻是你不該假借我的名義去說那些話，更不該瞞著我，你要知道，當年若不是我挑中了你，給了你一口飯吃，你早就死在人販子手裏了。”
流螢道：“是，流螢不敢忘記小姐的大恩大德，從今往後，流螢定事事都向小姐說明。”
溫如意說道：“你知道就好，明天，你去聯絡一下，有些事情該開始著手做了。”
“是。”
說完，溫如意沒再管流螢，甩了甩衣袖便離開了這裏。
流螢在地上跪了許久，這是自跟隨溫如意以來就形成的規矩，隻要溫如意沒說讓她起來，她就必須要跪足一個時辰，方可起身。
地上的斑駁血跡已經幹涸，臉上的血漬也凝固了起來，流螢站起身來，看了一眼不遠處正有說有笑的幾個丫鬟，她知道，那是一直伺候張遲遲與墨染的，好像在她們的臉上，從來就隻有笑容。
習慣了久跪，這一個時辰對她來講並不算什麼，雖說走起路來有些踉蹌，但是還算能行動。不敢再在這裏逗留，流螢知道，回到清暉院的溫如意必定是掐著時間的，如果她沒有在時間內出現在溫如意的麵前，那麼在回去後，必定少不了一頓毒打。
這樣的事情說出來，誰又能信？曾經服侍在太後身邊，善解人意，溫柔大方的宮女如意，竟是表裏不一的蛇蠍心腸。流螢從來都不會去掙紮，她知道是不會有誰信的。
一步一步，強忍著疼痛，往著清暉院的方向走去，這一院的歡聲笑語，似乎都不曾將清暉院包含。
回冷的日子過去了，春天的溫暖又在一夜吹風下重新轉了回來，王府裏的花草，似乎在一場春風的吹拂下，全都喚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