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你沒吃出來有多鹹嗎?”張遲遲趕忙起身去到了書案前,將茶壺拎了過來,給墨染倒下了一杯茶水,“先喝杯水吧。”
墨染婉拒了這杯茶水,反而是在張遲遲震驚的眼神中,繼續去吃著那盤蝦仁,似乎從來都不感覺到味道有任何不對,“可是我不覺得鹹,這裏麵有你的心意,不管怎麼樣,我吃到的味道都是好的。”
許是很長時間都不曾聽過這樣的話了,張遲遲的臉唰的一下就紅了,很難為情地說道:“你這人啊,總是喜歡突然地說一些情話,也不知道提前跟我打個招呼。”
墨染放下了筷子,伸手握住了她的手,溫柔道:“不需要提前說,隻要我說你聽著就行了,這段時間,我沒辦法陪著你,也就隻能用這樣的話來逗逗你了。”
抬眼看向他,張遲遲心裏也是一揪,她何嚐看不出來深深掩藏在他眉眼裏的憔悴與心累,就連往日裏熠熠有神的雙眸,也有些晦暗了,隻這樣看著,便能想象地出來,這段時間裏,他是有多麼地忙,有多麼地勞心勞力。
“我都知道的。”張遲遲反握住了墨染的手,衝他一笑道:“我會等,等你處理好了這些事情,你再好好陪我,到時候,我要你陪我去走遍天下,去看看西湖的美景,江都的富饒。”
墨染伸手摸了摸她的發頂,微笑點頭道:“好,我答應你。”
“嗯。”
吃完了飯菜,二人溫存了一會兒,墨染便又坐回到了書案前,繼續去處理著自己未完成的事情。
似乎是想到了什麼事情,墨染停下了手中的筆,一直看著張遲遲忙碌的身影,他想說一些事情,卻又不知道該怎麼說出口。
就在他出神之際,收拾好碗筷的張遲遲拎著食盒,正準備跟他打個招呼就走,可是一回頭,看見的就是正在發呆的墨染,走到他的麵前,還是不見這人有什麼反應。
“喂,你想什麼呢?”
聽到張遲遲的聲音,墨染的手抖了一下,看見雙手撐在書案前的張遲遲,墨染心裏一驚,瞬間慌亂了起來,連笑容裏麵都藏著些心虛,“怎麼了?”
見他這般反應,張遲遲也心下了然了,知道他必然是在瞞著些事情,既然不想說出口,張遲遲也不想多問一句,她一直都知道墨染做什麼事都是有他自己的道理的。
收回自己的雙手,張遲遲站直了起來,微笑道:“沒怎麼,我就是來跟你說一下,我不打擾你了,回去了。”
墨染看著她,沒有過多言語。
張遲遲轉過身子,一步一步地朝著門口走去。
就在她的手搭上門的時候,墨染皺著眉頭,一下子站了起來,情不自禁地喊道:“遲遲.……”
張遲遲的手頓住了,停在了半空中,剛剛收回的笑容又被她擠了出來,隻見她微笑著轉過頭,說道:“怎麼了,該不會是舍不得我走吧,你還有那麼多事情要處理呢,我可不敢留下來耽誤你。”
墨染道:“不是,我.……”
根本就再難開口,若再僵持下去,隻怕兩個人一晚上都不好過,張遲遲收回了手,故作嚴肅道:“怎麼啦?你對我還有什麼話要說?我聽著呢。”
看她一直笑著,將最美好的一麵對著自己,墨染也接收到了她的那份心意,整理了一下情緒,墨染道:“金陵城外來了悍匪,身份不明,已經犯了不少事了,為了打擊他們,皇上派張家去了,為防報複,這段時間你就不要出門了,他們進不來王府的。”
原來還是沒有把事情說出來,張遲遲心裏也略顯失落了一下,不過之前也知道了這件事情,她自然知道這段時間是不能出去的,不過聽到墨染這樣告訴自己,感覺還是不一樣的。
“我知道了,你放心,我不會出去的。”
“好。”
看他沒有再說話的意思,張遲遲瞥了一眼門口,道:“那,沒有了什麼事,我就先走了。”
墨染沒敢接話,他真的很想把自己的心裏話說出來,讓她不要離開自己的視線之內,可是他真的沒辦法將那些話說出來,至此,也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她推門出去,再關上了那扇冷冰冰的門。
無力地癱坐了下來,這一室雖點滿了燭火,卻少了那一份溫暖與滿足,明明剛剛的書房還是有說有笑的,可是就是一秒之差,卻又成了冷冰冰的“囚牢。”
屋內人難以抒情,屋外的人也沒有多好過。
在踏過門檻,關上房門的那一刻,張遲遲就繃不住自己的情緒了,此刻,站在門口的她,看著緊閉的房門,淚水無聲地落下,兩行清淚彙於下頜,凝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