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別喝。”
剛到嘴邊的湯藥就這樣被皇後打翻在了床榻之上,梅紅色的錦被也暈濕一片,濃黑的墮胎藥在被麵上張揚的可怕。
張遲遲撿起覆在錦被之上的藥碗,抬頭看向皇後,大失過望地說道:“皇後娘娘,這是墮胎藥,對嗎?”
皇後站起身,走到桌前,一手撐著桌子,一手慌亂地抓著自己手中的錦帕,為難地說道:“你別問了,反正在這宮裏,你凡事多留個心眼就好了。”
“為什麼?”張遲遲從床榻上下來,走到了皇後身旁,她很是不能理解太後為什麼還要這樣做,“我已經配合女醫診了脈,女醫說我的的確確有了兩個多月的身孕,你們這是都聽到了的,為什麼還要這樣做?”
皇後轉過身看向張遲遲,皺著眉頭:“問這麼多有什麼用呢,現在宸王不在,就算是之後他回來了,問起來這件事,太後也可以跟他說是因為你……”
話到嘴邊,可是看著張遲遲那樣的神情,皇後還是將後麵半句話憋了回去,“現在,你最應該想的就是會不會有人來救你和你的孩子,要是沒有人來的話,就算逃過了今天晚上這一劫,那明天呢?明天本宮就幫不了你了。”
張遲遲說道:“我知道,可是誰又能來救我呢。”
雙手撐在桌子上,張遲遲在腦海裏想到了很多的人,想到了程放,想到了二哥張柏南,也想到了墨棠,可是這些人又有幾個能及時來到皇宮救她呢。
實在是沒有了辦法,就如同皇後所說的一樣,熬過了今天晚上,還有明天一天,隻要太後稍微有心一點,那麼她無論如何都逃不出太後的手掌心,而這孩子也同樣會被迫在這個世界消失。
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張遲遲轉身看向了皇後,隨即她就對著皇後跪了下來。
皇後趕忙攔住了她,“你這是幹什麼?”
張遲遲執意不願起身,在撥開了皇後的手之後,還是跪了下來,無比認真誠心地說道:“剛剛那件事,張遲遲多謝皇後娘娘搭救。”
說完,張遲遲便又對著皇後磕了一個頭,她不知道該怎麼去答謝這個救了自己孩子的人,在這個世界,她也隻能用著這樣的辦法去表示自己的感謝。
實在是不敢受著張遲遲的這份大禮,皇後扶起了她,輕輕拍著她的手說道:“本宮沒有那個福氣懷上孩子,但是本宮知道孩子對於一個母親的重要,你與本宮雖沒有深厚的交情,但是本宮很羨慕你。”
張遲遲不解:“羨慕?皇後娘娘是一國之母,後宮之主,為何要羨慕我呢?”
皇後笑了,她放開了張遲遲的手,獨步走到了暖窗前,輕聲說道:“一國之母又如何,本宮始終不是皇上心裏唯一的那一位,整個後宮,三宮六院,嬪妃多少,宮女又有多少,但凡稍微有一點姿色的,都有可能成為新的妃嬪,而那些妃嬪隻要會討皇上一點歡心,那本宮這個位子就會易主,至於你說的後宮之主,太後一日不歸天,這後宮就一日落不到本宮的手上。”
“所以,你說,本宮為什麼不羨慕你呢?”皇後轉過了身,眼睛裏噙著淚,就連那揚起的嘴角也藏著微微苦意,“溫如意不過是最可笑的,最假的存在罷了,宸王的心裏從前沒有人,現在至往後,卻是隻有你一個人,就憑這獨一無二的感情,本宮如何不羨慕你。”
聽著皇後的話,張遲遲也發現了不少的問題,這遊戲數據更改之後,連她之前設計的皇上與皇後之間的感情也變了,這一改,張遲遲也是無奈了,從前那樣恩愛美好的感情,到現在卻變成了一場笑話。
“你知不知道現在溫如意在幹什麼?”
皇後突然發問,張遲遲愣了一下,隨即搖了搖頭,一個多月前她才知道溫如意的真實身份,可是在這一個多月的時間裏,她不在金陵城,就連今天回來也沒有回到王府,她還真的不知道溫如意現在在做些什麼,是還在清暉院住著,還是回到了翻雲寨,她一概不知。
皇後歎了口氣,道:“你隨本宮來吧。”
天色雖晚,但是這皇宮裏各處都還是有侍衛巡邏的,也是因為最近翻雲寨的緣故,張遲遲明顯感覺到巡邏的侍衛增加了一倍。
跟在皇後的腳步後麵,走過了彎彎繞繞的宮道,最後在轉過一個路口時,二人來到了一條長巷的巷口。
望著一眼看不到頭的巷子,還有那巷子中的黑暗,張遲遲的心裏打起了退堂鼓,不知道為什麼,她總感覺這條巷子給著她不好的氣息。
“皇後娘娘,您要帶我去哪啊?”張遲遲站在原地,叫住了皇後,沒有個確切理由的話,她實在不想跟著皇後去著那裏。
皇後打著宮燈,直直看著前方的長巷,說道:“帶你去看看那個口口聲聲說愛著宸王的溫如意在宮裏幹著什麼勾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