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說，翻雲寨現在真的是跟姬姑娘你沒什麼關係了。”
姬月將拿在手上的小酒杯捏了個粉碎，憤懣道：“早就沒什麼關係了，那些賊人，要是再讓我碰上，我定要了他們的命。”
張遲遲看著那從姬月手上撒下的糜粉，隨即看了一下姬月的手，已經有了斑駁血跡，到底還是一個姑娘的手，雖生著些老繭，但是嬌嫩的。
“姑娘大可不必這樣，再怎麼樣，也不能傷了自己啊。”張遲遲給她擦著手上的血跡，隻是一些小小的傷口，並不是很嚴重，“姑娘要是真的恨極了他們，我倒是可以給姑娘指一條明路，隻是……”
“真的嗎？”迫切想知道這條路是什麼，想給自己報仇的姬月打斷了張遲遲的話。
張遲遲將兩塊帕子收到了一邊，輕輕拍了拍姬月的手，說道：“姑娘不必這麼著急，等你休息好了，我就告知你要如何去做。”
姬月不耐煩道：“不必，你現在告訴我就行，我恨不得早日將手刃那些王八蛋，好給我那些兄弟報仇。”
莫名被姬月衝了一下，張遲遲也不好再說什麼，墨染坐在一旁，看著張遲遲被衝，心裏也不太舒服，隨即說道：“現在告訴你你能做什麼？翻雲寨那些人現在就盤踞在金陵城外的太子山，你要是去隨時都能去，遲遲讓你休息好了，是想等你冷靜下來，恢複體力，再去找那些人算賬，你倒好，連誰對你好都分不清啊。”
張遲遲看了一眼墨染，用眼神示意他不要說了。
姬月也並非不懂好，看著張遲遲有些委屈，她低聲道：“王妃娘娘，對不起啊，我剛剛是急火攻心，一下子沒反應過來，既然你都那麼說了，那我就聽你的，好好休息幾天，等我恢複好了，你一定要給我指條明路。”
張遲遲微笑道：“那是自然。”
趁著姬月還在吃，張遲遲先下了席，打發著墨染回了碧春院後，又帶著流螢給姬月收拾著臥房。
算是王府裏靠近清暉院的一間臥房，鋪好了床榻，又將屋子裏的陳設換了一下，看起來也算是清爽，點亮屋子裏所有燭火的時候，倒也是溫暖。
想著姬月也快回來了，張遲遲吩咐著流螢：“流螢，你去給姬月姑娘打些熱水來，算著時間她也差不多該回來了，我去給她那些新衣裳，好讓她洗個熱水澡之後再換上，這樣能舒服不少。”
流螢低頭翻了個白眼，她不喜歡姬月，但是對於張遲遲的吩咐，還是去照做了。
“你幹什麼呢？”墨染早就換下了中衣，抱著一本書倚靠在了床榻上，聽著那人的腳步聲，還故意地將身上披著的外袍給脫了下來，哪知這人回來，看都沒看他一眼，徑直就往著衣櫃去了，翻箱倒櫃了好一陣子。
張遲遲將衣櫃裏的衣服翻出來了好幾套，除了有一兩套自己穿過一兩次之外，剩下的幾件都是新的，還都是上好的綾羅綢緞織造的，她連看都沒看過幾次。
挑好了衣裳，張遲遲又走到了妝台前，在妝奩裏挑著一些小首飾，一邊挑著一邊說道：“我來給姬月姑娘找兩件衣服。”
“姬月姑娘，姬月姑娘，就知道姬月姑娘。”墨染喃喃道。
將書往錦被上一覆，心裏怎麼都不是滋味。
看著妝台上放的好幾件衣服，又看她在妝奩裏忙碌著，開口問道：“衣服你不是挑好了嗎，怎麼還要拿首飾。”
張遲遲看了好一會兒，終於挑好了幾支簪子，轉過身，拿著簪子對墨染說道：“衣裳也要飾品配啊，如果隻是單單衣服好看，那人豈不就是沒了光彩了，這幾支簪子都是我自己閑來無事上街挑的，我不拿你送我的。”
用錦帕包好簪子，再將那幾件衣裳抱在懷裏，張遲遲急忙走了出去，隻丟下了一句話：“你先睡著，我馬上回來。”
回到給姬月收拾的地方，見流螢在外麵台階上坐著，張遲遲趕忙走上前去，“回來啦？”
流螢起身點頭回道：“回來了，在裏麵沐浴呢。”
“好，辛苦你了。”
“不辛苦。”流螢的目光一直定格在張遲遲懷裏抱著的衣服上，都是上好的料子，還有極其精美的繡花，她實在不懂，就這麼一個人，張遲遲怎麼舍得拿這麼好的東西給她。
“王妃娘娘.……”
張遲遲抬頭看向流螢，疑惑道：“怎麼了？”
流螢皺著眉頭說道：“她不過是撿回來的，您幹嘛拿這麼好的衣服給她穿啊，這不是很浪費嗎。”
張遲遲：“流螢，話不能這麼說，姬月姑娘也算是女中豪傑，隻是一時落了難而已，我曾經也算是受過她的恩惠，怎那這些身外之物給她又有何不可呢，再說了，你要記住，姬月姑娘不是我們王府撿回來的，她是王府的客人，是我的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