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浮的空間,不知為何處,被禁錮在此處,連一點的聲音都不曾聽到,悠長黑暗的甬道前,透露著一絲的光亮,那裏不知是為何物,張遲遲直直地看著那一點點的光亮,好不容易下定了決心,朝著那邊走去,隻是就好像是這條甬道從來都不曾有終點一般,無論走了多久,那個光亮始終與她保持著一定的距離。
王府中,墨染已經在玉清院守了張遲遲三天三夜,不吃不喝,每天隻是拉著她的手,跟她說著很多的話,可是說到最後,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原來,有一天,也會有把話說盡的一天。
秋月端進去了午膳,又將早膳端了出來,還是完完整整的,未動一口。
這三天裏,知若看著這些飯菜是怎麼端進去的,就還是怎麼端出來的,若說沒有胃口,不吃飯也就算了,隻是這麼長時間了,連水都不曾喝上一口,知若很是害怕再這樣下去,墨染會撐不住。
“還是一點都沒吃,你有沒有看屋子裏的水壺啊,王爺他有沒有喝水?”
秋月搖了搖頭,皺著眉頭無比的難過:“沒有,王爺沒動這些飯菜,水也一口沒喝,我剛剛進去的時候,王爺他正握著王妃娘娘的手,也沒有說話,就是癱坐在那兒,癡癡地看著王妃娘娘。”
連續三天三夜,飯菜一口未動,連水都不曾喝上一口,知若的心揪了一下,生疼的,緊緊攥著帕子,眼眶也悄悄地蓄滿了淚水,鼻頭也發了酸,“這是要了王爺的命啊,再這樣下去,王爺恐怕也會隨著王妃一起去了。”
“姑姑,怎麼辦啊?”秋月端著案盤,淚水已然掉了出來,砸在了手中的案盤上,“王妃娘娘已經走了,要是王爺也沒了,小王爺和小郡主可怎麼辦,姑姑,你去勸勸王爺好不好,要是王妃在天有靈看到王爺這幅樣子,肯定也會傷心的。”
知若攥起手帕擦了擦自己眼底的淚水,強打起了精神,對秋月說道:“你也回去安慰安慰綠蟻,我進去勸勸王爺。”
秋月點了點頭:“好,我回去一定好好安慰綠蟻姐姐。”
知若抬手摸了摸秋月的發頂,微微笑道:“好孩子,快去吧。”
看著秋月泛著難過的背影,知若也是打心底地不好受,本來以為墨染回來了,王府的日子也就算是會好過了,這哪會想到,才這麼幾天之內,走的走,散的散,好好的人也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整個王府都喪發著頹散的氣息,就連那些家仆丫鬟也都沉浸在悲傷中,好多事都沒有辦得好,隻是現在這種狀況,知若也沒有心思去責怪他們了。
抬腳走到房門前,知若深深呼了一口氣,建設了一下自己的心理,隨後抬手推開了沉重的房門,房門浸染著來人去客的情緒,發出悲鳴的“吱呀”聲。
跨過門檻,進入到屋子裏,一眼就看見癱坐在床榻前的墨染,知若微微低下了頭,在心口處揪了一把,隨即轉身關上了房門,走到了桌前,倒下了茶壺中已經涼透了的茶水,杯子裏的茶水失去了茶色,若是晃眼打看去,隻會認為是一杯清水罷了。
知若端著這杯茶水,緩緩走到了墨染的身旁,看了看躺在床榻上的張遲遲,昔日裏妍若驕陽,輕雲出岫的人兒,已經變成了麵容蒼白,唇色泛白,眼下烏青的模樣,這樣脆弱的樣子,任誰看著都會覺得心疼。
輕聲地歎了口氣,知若在墨染的身旁蹲了下來,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輕聲說道:“王爺,已經這麼長時間了,就算不想吃飯,好歹也要喝口水啊。”
將腦袋靠在張遲遲手旁的墨染抬起了頭,偏頭看向知若,張了張幹裂了的雙唇:“姑姑,我吃不下,也喝不下,她走了,離開我了,她說過她不會離開我的,我也一直相信她,我想等她回來,不管用多長時間。”
“好,我們等。”知若牽起了墨染的手,掰開了他的手指,將杯盞放到了他的手中,又替他攏好了手指,她抬起手給墨染理了理有些淩亂的頭發,微笑道:“可是染兒,你要是倒下了,還怎麼等她回來啊,你聽知若姑姑的話,好好吃飯,好好喝水,養好了身體等她回來,啊,你聽姑姑的話,好不好。”
知若與墨染的母親雖為主仆,但是情同姊妹,在相處的那麼多年裏,知若是看著墨染長大的,也一直是將墨染當做自己的孩子看待,平時雖是以王爺相稱,但是在私下裏,知若還是會喊著墨染的小名,而墨染也是足夠尊敬知若的。
墨染看了一眼手中的水,說道:“姑姑,我不想喝,也喝不下。”
泫然而泣,知若一不小心就讓淚水流了出來,她緊緊握住墨染的手,帶著哭腔地說道:“染兒,姑姑知道你心裏難受,可是你不能這麼折磨自己啊,遲遲她走了與你無關,不是你的錯,你這樣折磨自己,她在天之靈看到了也會難過的,你聽姑姑的話,咱們好好吃飯,好好喝水,你是大魏的宸王,是人人敬重的宸王,你不該如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