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勤伯府的小伯爺隻喜歡沒長開的女孩子,玩膩了或者女孩長大了,或殺或賣或送人。他……他太可怕了……”
二妞仿佛回憶起了什麼嚇人的事情,渾身哆嗦。
曲瑤於心不忍:“不用說了,我都知道。這些都過去了,你以後你跟著我,什麼都不用怕。”
“赫……咳咳,”王二妞咳嗽了兩聲,虛弱道:“對,都過去了。姐姐,遇見你真好啊。”
“妞,咱不說了啊,留著力氣等大夫來。你會好起來的。”曲瑤紅了眼圈,心口酸的發麻。
她知道小姑娘經曆了什麼,卻不敢細想那些經過。她佩服小姑娘從狼窩逃出的智慧和勇氣,卻痛心遺憾救不得她。
王二妞卻慘然一笑:“不等了,我好困。姐,你別打斷我……多餘不說,東西……我放在了破廟。我不識字,但那東西小伯爺看得很重,想來能威脅他。求您殮我爹娘和……”
後麵的話,曲瑤聽不清了,那隻沾滿鮮血的手就無力地垂了下去,再無動靜。
“小妞?妞?”曲瑤難以置信般用力握她的手,可再也得不到回應,眼淚大顆大顆地落在她手背上,將血跡衝淡。
她將額頭抵在王二妞的手背上,哽咽著輕聲說:“你睡吧,剩下的事情,姐姐替你做。”
“瑤……王妃。”蕭遇辰上前遞給她一條手帕。
曲瑤接過後,苦笑道:“王振,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奇怪?不過是萍水相逢的一個姑娘,我卻……”
“這有什麼,河沁你救了一城。隻不過,這個沒救到,也沒法救罷了。”蕭遇辰道。
曲瑤卻搖搖頭:“不一樣的。河沁是我欠的債。但她,我是真心的想就她,帶她走的。她已經努力盡力地想過好這一生了,但這個結果……實在是,太不公平了。”
曲瑤哭了一場,而後親自給小姑娘淨身收殮了送回那個小村子。
她的父母幼弟果然也死了,一刀斃命,齊齊躺在屋裏。
曲瑤就與蕭遇辰送的王二妞棺木回來的時候,村民已經收殮了那一家子,於是,他們就和村民一起,將這一家四口合葬了。
再回客棧的時候,門外那群忠勤伯府的侍衛已經死的一個都不剩了,官府的人在門口圍了一圈。
曲瑤不欲多事,讓蕭遇辰翻窗去取了行李,而後便往城外去。
天黑之前,他們趕到了破廟。在小姑娘原先藏身的地方,他們發現了一處土壤翻過的痕跡,挖開後,裏麵是一疊用油布包裹的賬冊。
曲瑤粗略一翻,發現裏麵記載的都是忠勤伯府給朝中各個要員送禮的賬目,還有為皇後蓄養私兵的支出賬目。
“南詔的皇後,比大梁的皇後還要心大。”
蕭遇辰道:“這一點便是不用看這賬冊,也能知道。不過,有了這東西,入南詔京城之後,你會有更多的主動權。”
曲瑤將賬冊遞給蕭遇辰保管,道:“若南詔大亂,你家王爺是不是就打算順勢吃下南詔了?”
“我對行軍打仗之事不懂,王爺也沒說過。”蕭遇辰斂目道,“不過,若您真是南詔公主,我想南詔的牌也不算太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