執手交握,沈濁清居高臨下,一眼望進呂魚的眸子裏,熾熱中含著刻骨的清醒。
呂魚好像被凍了一下,一瞬間從情熱裏抽離而出,但是下一秒就被沈濁清狠狠的一挺身送上了高峰,渾身劇烈的顫抖起來,連腳趾也蜷縮到了一起。
巫山雲雨,抵死纏綿。
喉嚨因為叫得太多而沙啞,眩暈中,沈濁清低下頭親了親她的嘴唇。
這是一個蜻蜓點水般的吻,像是品嚐了饕餮盛宴後的一杯清茶。
“呂魚。”他輕輕叫著她的名字。
呂魚側過臉,埋進枕頭裏,從鼻腔裏懶洋洋地哼出一聲:“……嗯?”
沈濁清撥開她麵頰上沾濕的黑發,讓她翻了個身,睡在自己懷裏。
他輕輕的歎了一口氣,低聲道:“晚安。”
呂魚一動不動,沒有回答他,好像已經累得昏睡過去了。
過了深夜,在身邊人細小平穩的鼻息聲中,呂魚睜開了眼睛,一雙眸子清澈如許,完全沒有一絲混沌。
她小心翼翼地半弓起身,黑發掠過沈濁清的手臂。
沈濁清無意識地唔了一聲。
呂魚僵硬了半晌,見他沒有清醒的跡象,才繼續辦正事。她拿出了指紋套,牽起沈濁清的手,把他手上的指紋一個不落的複刻下來。
十二個小時之後,指模成型。
沈濁清要去公司,不可能天天呆在家裏,照顧呂魚的人也不可能時時刻刻寸步不離。
所以,還是讓呂魚找到了機會,貓著腰溜進了那間房。
這次絕對不會被抓到了,沈濁清又不是神。
呂魚舔了舔嘴唇,有些興奮,她半跪在地上,用細長的鐵絲打開書櫃下層的鎖,把裏麵的保險箱輕輕搬了出來。
這個保險櫃需要沈濁清的指紋才能打開,所以她不惜以身做誘餌,主動和沈濁清滾了床單,就是為了盜取他的指紋。
她很好奇裏麵到底藏了什麼東西。
商業機密?
哢噠一聲,保險箱門開了,裏麵放著一個雕花的木製箱子,散發著淡淡的清香。
呂魚挑了挑眉,這有點出乎她的認知。她盤膝而坐,把裏麵的東西一樣一樣拿出來。
很多封信。
筆跡遒勁有力,瀟灑幹練,是沈濁清的筆跡無疑。
可內容卻出乎預料,隻寫兒女情長——
呂魚逐字逐句地看下去,恍然大悟,這些全都是沈濁清給妻子寫的情書!字裏行間,滿是深情。
他果然有一位深愛的妻子……
還有一些零碎的小玩意兒,女孩子繡的荷包,一罐子用紙折的星星,幾張相片。
相片上,是一個溫雅秀麗的女人,她望著鏡頭,滿眼都是幸福的笑意。
呂魚撫上了自己的側臉。
照片上的女人和她擁有同樣一張臉,卻是截然不同的命運。
這個人就是沈濁清的妻子?
呂魚的大腦隱隱作痛,內心忽然出現了一絲惶恐。
她突然發現,除了父親被沈濁清所殺,她是被董晉派來的臥底之外,她竟然沒有其他的記憶。
拋去商業臥底這個身份,她到底是誰?
呂魚抱住腦袋,腦子一片漿糊,她仿佛一腳踏進了蜘蛛設下的網裏,被纏繞到半分也動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