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的眼裏滑過一絲難堪,他不想讓她看到自己這般狼狽的模樣。
呂魚穿著碎花裙子,踩著低跟涼鞋,她嫌涼鞋麻煩,一腳一個踹掉了涼鞋,光腳踩著地麵。
“小魚……”那群人驚慌失措。
呂魚氣鼓鼓著小臉,瞪圓了眼睛。她拉長了傘把,用它當做武器,飛身撲向這些欺負人的不良少年,用力地打他們。
“叫你們欺負他!叫你們欺負他!”
不良少年抱頭鼠竄。
呂魚扶起了沈濁清。他抬起臉,收不回愕然的表情。
這嬌滴滴的小姑娘,這彈得一手好鋼琴的溫柔少女,被稱作公主的富家千金,此刻,卻絲毫不在乎地上的髒汙,小心翼翼地扶著他。
呂魚見他一臉驚訝,不由得噗嗤一笑,輕輕摸了摸他的頭發。
“濁清,不要怕,以後我來保護你。”
她的笑容幹淨純粹,眼睛彎如新月,是初戀的模樣,從此就印刻在了少年的心底。
少年垂下了眼簾,默默發誓,要一輩子對她好,保護她。
……
有些姑娘原本是隻老虎,會在愛人的懷裏柔軟如貓咪。有些姑娘原本是隻嬌滴滴的貓咪,在關鍵時刻,卻會擋在愛人的麵前,抵擋一切。
沈濁清跪在地上,把照片貼在額頭,側麵的窗戶進來燦爛的陽光,照射在他的身上,為他描了一層金邊。
這幅畫麵是如此的聖潔。
江彩靜靜地望著他。
他們的羈絆深厚如海,呂魚是他的朱砂痣,白月光,她遠遠地看著,就羨慕無比。
如果有一人,愛我如生命,那麼我也願意,把生命奉獻給他。
沈濁清和呂魚,大概就是這樣的吧。
可是……
那她算什麼?
那些纏綿溫柔,那些恃寵而驕,那些不忍,那些心如刀絞,又算什麼呢?
是一場自導自演的錯愛,還是鏡花水月,人走茶涼?
江彩好像感覺不到心髒的跳動了,那裏空空蕩蕩,冰涼至極。
她道:“沈濁清,我來,是為了和你結盟。董晉是我們共同的敵人。”
僅此而已。
“不需要。”沈濁清冷然道,“我們為的不是同一件事,也沒有結盟的必要。我不殺你,是我最後的底線。你離我越遠越好……”
他頓了頓,低聲道:“否則我的小魚兒會吃醋。”
吃醋?
吃醋!
江彩空落的心髒被他這句話點燃,她的眼睛瞬間變得赤紅,悶悶地問:“那麼在此之前,我們兩個之間早就不清不楚了,那個時候,你怎麼沒想到你的小魚兒會吃醋?”
沈濁清掃了她一眼,冰冷的視線。
江彩無動於衷,繼續道:“是了,因為那個時候,你叫我小魚兒。你是在用我來代替她,對麼?”
沈濁清道:“夠了。”
江彩站起身,一字一頓的說道:“你沒有那麼高尚,沈濁清。你確定你沒有對我動過心?你——”
“夠了!”沈濁清低聲吼道。
江彩盯著他,過了一會兒,才道:“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