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青一月一拐先去了魏寡婦家,叫了聲娘。
過繼完了,但還在自己家住,隻是每天多了一個報道的地方。
魏寡婦在家中坐著,看著這個被硬生生塞進來的兒子一肚子火氣,揮了揮手,讓人趕緊滾。
魏青立馬扭身就走,想回家歇歇。
那個巽玉究竟是什麼人,手裏頭石子一彈,直接砸住了自己的膝蓋,緊接著麻酥酥的直接掉了下去,重重的摔了一跤。
明明笑眯眯的,卻瘮得慌。
魏青知道巽玉不是好人,他可不招惹這種人,一溜煙的跑了。
然後又是一個石子砸在了腿上,他重重的一摔,摔得頭暈目眩。
巽玉說:“別總扒人家牆頭,摔著了怎麼辦?”
他心想,你不收拾我,我哪裏會摔?
摔了兩下,少年也吃不消,一走路皮都疼,揉著自己屁股,吊兒郎當的走了。
她看著半大小子離開的背影酸楚,想著要是自己生個兒子就好了,看著桌子上的殘羹剩飯更覺得孤獨,嗚咽出聲:“茉莉你個死沒良心的,怎麼不知道回來看看娘?就是出去避風頭,也該瞧瞧回來了。”
這手裏拿著一條項鏈,茉莉磨了很久她才給買的,茉莉丟的那天這條項鏈出現在窗戶上,後來才發現的。便想著茉莉定是不方便路麵,又怕母親著急才留下的。
可就算是出去避避風頭也該回家了,不知道娘想麼?
魏寡婦自己吃了頓沒滋沒味的飯,聽得鄰居家一陣歡聲笑語,準是魏大狗回來了。
她心裏有氣無出發泄,就罵著魏餃餃,都是她引來了巽玉,這個災星,巽玉不回來才好呢。
雪下得越來越厚,家裏的柴火快燒沒了,她覺得冷,裹著被子心裏念叨著茉莉。
今年第一場大雪格外大,第二日大家都出來掃雪,地麵上,房簷上厚厚一層,有些家裏瓦不結實的,甚至屋子都壓塌了。
魏寡婦畏高,不敢爬上去掃雪,正犯愁,魏青來了,叫了聲娘,說來給掃雪。
林氏站在她家門口,哼道:“有個兒子有好處,你不吃虧的。”
她陰沉著臉不吭聲,魏青爬上去把雪掃幹淨,她就留著魏青吃了頓飯,到底沒帶林氏。
林氏罵罵咧咧的回了屋,魏大狗不以為然的笑:“隻要她肯留魏青就行了唄。”
其實呀,魏寡婦真想要個兒子,可是林氏的兒子她就別扭。
魏青生的像他爹,模樣頗俊,算是一種安慰。
她道:“虧得不想你那個死鬼娘,否則我才不留你吃飯。”
魏青吃著香噴噴的大米,把娘都忘了,連連點頭:“您說的對。”
魏寡婦心裏罵了一句,沒良心的東西,有奶就是娘。這種貨色依靠的住麼?
魏青嘿嘿笑著道:“娘我想吃餃餃烙的餅,她男人回來了,一高興價格便宜好多人都買,肯定有很多。”
提那個賤人做什麼?
魏寡婦翻白眼,陰沉沉道:“我家裏冷,你要是給我弄點柴火回來,我就給你要點去。”
魏青高興了,拉著魏寡婦的手搖來搖去:“娘,你真疼我。”
魏寡婦心想,要是自己兒子就好了。
大雪封山,三日後太陽光照才漸漸化了一些,雪化特別冷,又過了兩日道幹的差不多才進山。
魏青進山撿柴火,魏寡婦自己身子骨僵硬,索性也進山走走。
柴火現打,不少人都是這個日子來的。
三兩成群結拜,有婦女,有男人。
他們在那描述著,說那一匹高頭大馬狂奔,公子的身影疾馳而過,是一道絕美畫卷。
聽著別人口中議論紛紛,帶著興奮的八卦,越聽越心煩。
“餃餃男人回來了就是高興,聽說今個去買餅一斤六文錢,前些日子我叫水狗就鬧著要吃,正好趁著今日去買點。”
“我待會和你一起去,這餅就是涼了不好吃,不知道過年的時候還做不做了。”
那餅賣的特別好,很受歡迎。大家都愛買點嚐一嚐。價格有點貴,但沒貴到離譜,家裏吃的起麵都能買。
魏寡婦在康瑞宴席上也嚐了,越想越覺得奇怪,沒聽說餃餃會烙餅啊。
他們家就過年的時候買點白麵,還得摻點糙糧,每次烙的餅都回糊,根本就沒那麼晶瑩透亮,泛著金黃。
那袋麵被她摻了豬油……
魏寡婦仿佛抓到了什麼,趕緊下了山,魏青才後麵叫她,她道:“我給你要餅去,你多打點柴火送我家去。”
這就直奔西頭。
然後瞧見門口拴著的棗紅色大馬,頓時就慫了。
可猶豫再三還是敲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