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因為上次走了三個月,最近巽玉很安分的在家陪餃餃,時不時也會提出分擔家務,這樣的行為自然是值得表揚的,於是飯後的碗都是他刷。
在表現了很久以後,巽玉終於提出了自己的目的。
他站在雞籠子麵前,穿著臃腫的冬衣,腳上踩著一雙厚棉鞋,頭發微微有些亂,眼神很灼熱,說:“雞養了一年也太肥了,這樣的雞不健康。”
餃餃用掃把把底層的雞屎掃了出來,警惕道:“可健康呢,活蹦亂跳,而且你指的那隻是小花的大老婆,不行。”
兩隻山雞,大一點的叫大花,小一點的叫小花,每隻雞都有兩個老婆。肥一點的是大老婆,瘦一點的是二老婆。
巽玉沒在說什麼,隻是目光詭異。
三天後,大老婆生病了,趴在那不動。
餃餃去摸了摸,發現母雞羽毛居然是濕的,天這麼冷,肯定會病。她想也不想的明白了罪魁禍首是誰,對方一臉無辜的表示,不知道母雞怎麼生病了。
後來那隻母雞就成了盤中餐。放血水,雞毛被開水燙掉,和土豆粉條等等材料一起在鐵鍋裏麵大鍋燉,咕咚咕咚的冒著熱湯泡,雞肉鮮美,隻放了生薑和鹽,站在鍋邊嚐了嚐,滋味那叫一個美妙。
之前柳媳婦送來了一些玉米麵,她正好和弄了一下,玉米麵發稀,被她捂在手裏往鍋邊緣一貼,貼滿了一圈,蓋上鍋蓋,悶著熱氣。
這天的晚飯豐盛的讓人口水直流。
巽玉吃了一半的餅子,一整隻雞也隻剩下零零散散的肉塊,餃餃吃的也很香,忘了殺死一隻母雞的痛。
隻有小花摟著二老婆,徹夜難眠,悲痛欲絕,第二天還要麵對巽玉審視的目光。
他總覺得山雞比家雞好吃。
餃餃卻是怕了,母雞雞蛋還能換東西呢,哪能這麼吃,她好說好商量道:“快過年了,過年給你燉一隻鴨子。”
鴨子:“???”管我什麼事兒?
巽玉若有所思。
人一閑下來,總是會沒事兒找事兒。
餃餃怕自己養的家禽再遭毒手,給巽玉找事兒做。
年關將至,家裏要收拾屋子,她拉著巽玉將五間大瓦房裏裏外外的收拾,累的腰酸背痛,還廢了兩天的功夫。心裏不由得後悔,到底是給他找事兒,還是給自己找事兒?
其實收拾收拾正房,和她住的偏房就行,畢竟家裏人太少。
不過別說,這麼一收拾家裏整個都亮堂了起來,散發著新一年剛開始的欣欣向榮。
巽玉的身體具有力量,承受力也強,沒有覺得疼痛。看餃餃趴在炕上可憐兮兮的樣子,就伸手給她揉腰。
餃餃有些臉紅,卻沒拒絕,大手有力的在腰上揉捏,指尖的熱度仿佛透過了衣裳。那難得的溫情與曖昧,漸漸散開。
新一年要貼春聯,家家戶戶都這樣,鎮子上有賣現成的,做的特別好看,黑色的字體上還帶著金閃閃的光亮。
不過那樣的貴,逢年過節就村長家裏貼,其他人都是從走街串巷,趁著過年出來賣字的書生手裏買。
魏柳村有個康瑞,大家基本上都上他那買字,每年康瑞都會稱這個時候賺點錢,而今年會不會有人來,他也比較忐忑。
吃完飯,早早的就準備好筆墨紙硯,給人家題一些喜氣洋洋的字。
家裏人都覺得別人上門求字有麵子。
蓮花以前也這麼覺得,不過現在卻隻是冷哼一聲:“能掙幾個錢?”
康瑞眉頭青筋一跳,之前蓮花脾氣不好歸脾氣不好,但對自己絕對是有崇拜的,而現在看見自己做什麼都要冷嘲熱諷。他一直壓抑著怒氣,好聲好氣的哄著,可哄了這麼長時間都不翻篇,他也惱羞了。
他怒聲道:“我賣字是為了方便鄉裏鄉親,豈是賣字那般庸俗的?”
蓮花看著他那副清高的樣子,嗤笑道:“庸俗?你還庸俗不起來呢,我娘家一年到頭補貼你多少?”
“等我考取功名自然會報答村長的恩情,你總提這個有意思麼?我家境不好你早就知道,現在拿這個說事兒?!”康瑞日複一日的壓著火氣,如今忍不住爆發!
“凶什麼凶,我懷孕你還跟我凶,我保這孩子多辛苦你不知道麼?我跟著連口肉都吃不上,你還好意思凶我?”蓮花炸了,尖銳的聲音大喊起來。
兩個人是在房間裏吵架,但動靜太大,驚動了隔壁的父母,康大娘趕緊衝了進來,看著怒目相視的兒子兒媳,趕緊分開,好聲好氣的對蓮花說:“蓮花別氣,大夫說你不能著急。”
蓮花推開了康大娘的手,往炕上一坐,嚎啕大哭:“你看看你兒子那樣子,他不僅要氣死我,還想殺了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