餃餃坐在馬車裏眼淚忍不住掉,一麵罵自己沒出息,一麵想巽玉。
想人的滋味真不好受,就算是平日裏若無其事,某個瞬間甚至不需要任何東西來觸動,沉溺在了想念裏。
一陣風冷迎麵吹來,她冷的一個哆嗦。
不知何時簾子被掀開,眼淚在眼圈裏打轉的餃餃仰起頭,模糊的視線看見了一個燦爛的笑,一對虎牙。
她趕緊擦掉了臉上的眼淚,警惕的看著來人:“你……”
“我沒惡意。”越燕思進了車廂,人畜無害的笑:“就是想問一件事情,梁王在哪?”
餃餃皺眉:“梁王是誰?”
越燕思若有所思,繼而淺笑:“原來你是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餃餃有一種被輕視了的感覺,從見到越燕思起,對方那若有似無的傲氣以及漫不經心就讓她非常不痛快,低頭道:“我一開始就說了不知道,我隻是巽玉的妻子,幫若水傳遞個話,大人不必再問我了,我什麼都不知道。大人在我車廂裏也不和規矩,請您出去。”
他挑了挑眉:“請夫人恕我冒犯之罪,我也想看看您是否可信。”說罷突然伸出手來,一把捏住了餃餃的手腕,緊接著將餃餃的袖子掀開,露出手臂肌膚,冷風吹著汗毛炸起。
此等登徒浪子所為,實在是太過分了。
餃餃震驚一刻,伸手便打他,試圖奪回自己的手,又憤怒又恐懼,尖銳喊道:“你有病!饑不擇食!”
她拚命掙紮,連抓帶踢。
這個看似不高的書生公子麵前居然很有力氣,生生將她按在馬車邊製服住。
按理說這樣的高聲宣揚肯定會惹來人的主意,可偏偏不遠處的軍營沒一個人走出來。
餃餃的心一沉在沉:“你們當官的還要臉麼?”
越燕思充耳不聞,扭著她的胳膊看內側手臂,隻見一個殷紅的小點尚且在。
女子自幼有守宮砂,哪怕是這種偏遠小地都會點。
“你還是處子。”他麵帶打量,戲謔般的看著守宮砂,還伸手去擦拭,確認擦不掉。
一瞬間餃餃覺得自己不是個人,而是個被評估的貨物。對於那些高高在上的官老爺而言,她不過是天地間的塵埃而已。
塵埃不需要有思維,更不需要反抗,任由折騰。她的清白,她的憤怒連路邊的野草都不如。
越燕思的手像鉗子,將餃餃手腕上一片通紅,攥出來一道紅印。
她恨恨的看著越燕思,眼神毒怨,牙關緊咬,擠出幾個字:“你是官員,還是土匪?”
越燕思嗤笑,“有區別麼?”
接著淡淡道:“你口口聲聲讓我喚你夫人,轉頭來竟是個姑娘。姑娘,我信你是梁王殿下身邊的人,但由不得你敗壞他的名聲,若再有下次胡言亂語,我定然會殺了你。”
餃餃望著他,一字一句的說:“不必了。”
她狠狠的咬舌頭,一股血腥味兒彌漫。
越燕思趕緊捏住她的下顎,硬生生將人撥開,道:“你這是做什麼,大不了我納了你就是了。”
餃餃張了張嘴,鮮血流了出來,她的口型是:死都不嫁給你。
她不清楚眼前這個是什麼官,估計和顧將軍差不多,在她看來縣令和將軍乃至眼前的人都沒區別,都是她得罪不起的人。
她弱小的和蒲柳一般就要隨意被男人掀開衣服,就要被男人觸摸肌膚,就要受到視線打量嘲弄麼?
越燕思放開了她,抽出繡帕擦她嘴上的血,說:“我猜你癡迷梁王殿下,所以才謊稱是他的妻子。又或者梁王真的和你成親了,但隻是掩人耳目而已,做不得數,所以別到處自稱是王爺妻子,會丟了他的人。”
餃餃眉梢一動,默然不語,也沒法說話,舌尖陣痛,其實就算是他不攔著也咬不下去。
他繼續道:“人如果說了一句謊話,那麼其他的話就都不可信了,所以我要親眼見見若水。”
林大回來發現馬車上多了個人,翹著二郎腿,還衝著他笑了笑。
餃餃木然的坐在車廂裏,一言不發。
越燕思道:“我是刑部侍郎,與若水是故人,拜訪一番。”
林大跟著若水一段時間知道了一些事情,沒說什麼,駕馬車回了鎮子。用了一下午的時間,到了傍晚才抵達。
餃餃跳下馬車,張了張嘴發現自己發不出聲音,指了指自己家的方向,便走了。
林大想要送她,但是身邊還有個越大人不得已隻得放任餃餃獨自步行回家,他引著人進了府,遇上了婢女春喜告知有大人來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