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生意很好,人來人往絡繹不絕,還都是一些達官貴人斯斯文文,即便是麵對餃餃這樣充當店小二的角色也是客客氣氣。
然而不錯的生意當中,夾雜著一位有些麻煩客人。
那位客人出手闊綽,將錢袋子往桌上一扔,直接說要包了二樓的一間雅間。
餃餃拿錢袋子數了數裏麵的錢,愣是沒說出“恕不接待”的話。真是被這一袋子的錢砸得眼冒金星,那裏麵可是金子。
她第一次看見金子,還不敢確認那是真的假的,用手摸了好幾遍,喜滋滋的就收了下來。
公主露出了不屑的神情,覺得這個人太沒出息了,不過是一點庸俗的銀錢。
餃餃後知後覺才意識到自己收下這個錢是要受到鄙視的,但是身體已經憑借本能越過大腦先一步的做出了判斷。
這來自於身體受了二十年的貧窮困擾,她沒辦法去譴責自己的行為,隻能當做看不見對方的臉色,並且在內心祈禱著對方就是一時興趣,並不會經常來。
然後,公主殿下三天兩頭便來,每次來都是高姿態,無論餃餃以什麼樣的語氣應對她,都滿臉不屑。
直到今日,公主殿下氣衝衝的前來,在二樓雅間剛坐下,便怒目而視:“你不覺得你太過分了嗎?!”
餃餃手裏拿著菜單,沉思片刻,遞了上去:“這個客人挺多的,要不你先點菜,我把下頭忙完了再來聽你罵。”
那麼多的金子沉甸甸的砸在手裏,每次看見公主殿下,她就覺得自己在看一個冤大頭,委實生不出什麼怒氣,還忍不住生出幾分憐愛。
公主胸前起伏,她二八年華,身姿過人,發起脾氣來,也別有一番美觀:“你知不知道李成森現在過得很不好?”
餃餃還真就不大清楚,一來朝廷的事情她無處得知。二來李成森已經好久沒來了,之前想這人或許是最近公務繁忙,但現在聽公主殿下的這句話,明顯是另有隱情。
“李成森強硬幫你出頭得罪了楚家,你有皇叔護著誰也不能拿你怎麼樣,他就成了上好的靶子。他一無長輩照拂,二無親族可依,任人揉捏欺淩,好好的前途怕是要斷送了!”公主越說越氣憤,手重重地一拍桌子,茶盞跟著震了震。她趕緊收回了手,揉著自己通紅的手,大叫一聲好痛,眼淚汪汪。
餃餃沒想到還會有這麼多的事兒,張了張嘴,有些著急的說:“你能幫他嗎?”
公主冷笑一聲:“後宮不可幹政,指的不僅僅是宮妃,還有公主。”
皇帝平日裏縱容女兒,唯獨在政事上不行。她也試圖祈求自己的母後,讓家中舅舅迂回的幫一下李成森,被皇後毫不猶豫的拒絕。
但凡和朝政有關的事兒,皇後從來都不插手。
餃餃手心都在出汗,她揉搓了一下,指尖微微哆嗦。李成森費了那麼大的功夫,吃了那麼多的苦頭才考中了進士進入朝廷,如果真因為自己而得罪大官,從而路途艱難,那麼她會內疚死的。
她轉身便要走。
公主叫住她:“等等,你要去哪?”
餃餃止住步伐,說:“那日他是和越三公子一起來的,正好每周都會給越府送一桌飯,我看看越三公子會不會管。”
“與其求別人,不如求我。”公主坐下來端起茶盞,眼簾微垂盯著水麵,隻有她看得見眸中驚慌的自己:“李成森需要有人護著,他要成長的空間,而我毫無疑問是最好的人選,一旦他娶了我,前路必然亨通。”
餃餃反應了一會兒,意識到對方是什麼意思,無奈的說:“這事我做不了主。”
就算是李成森在她身上找母親的影子,她也不是他媽呀。
公主沒想到她居然“拒絕”,憤慨的罵道:“你難道就不會覺得羞恥嗎?兩個都不選,吊著兩個人,然後靠著我皇叔的庇護活著,所有的一切,你的生活,你的金錢來源,甚至是你的安全都是我皇叔給的,你這樣活著有什麼意思?為什麼活著?”
餃餃疑惑:“人死要理由,人活著要什麼理由?”
公主頭一次看見這麼沒皮沒臉的人,張了張嘴就是說不出話來,這幫男人喜歡她什麼,喜歡她不要臉?
餃餃心平氣和的說:“我知道你在跟我談條件,可感情的事也不是交易,你就算是交易也找錯了對象。我不是李成森,更我做不了別人的主。”
“若非你緊扒著人不放……”公主憤憤不平。
餃餃不耐煩,直截了當的說:“要是緊扒著人不放就能得到一樣東西,那金子上麵的人是最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