巽玉為了這次見麵做了很長時間的準備。
首先他天天派人悄悄去喂毛驢蘋果,確保毛驢兒看見自己的蘋果就會準確無誤的跟上來。
其次他故意無視楚家對李成森的打壓,一副任之聽之的樣子。
最後他盯準了大公主的行動,聽說對方怒氣衝衝的進了酒樓,就知道餃餃坐不住了。
她關心著身邊的每一個人,有一顆柔軟的心,常會因為每個人的悲慘而生出憐憫,並且尋求渴求辦法。
唯一漏算的一點就是餃餃沒有來求自己,反而往越家的方向走。
你不來,便隻好我來了。
巽玉的青絲束起,玉冠配簪花,鬢角留出一點碎發,看上去不嚴肅,反而輕佻風流,還能遮擋一下因為暴瘦而格外明顯的骨頭。
他穿著紫色金線繡花的長衣,寬大的袖子垂下,陽光下袖口繡著的金線格外明顯。
在過去一起生活的諸多日子裏,每當穿上這件衣服,餃餃總能多看兩眼,可惜這次見麵她沒認出來。
巽玉捏著蘋果又咬了一口,將剩下的往出一扔,毛驢準確無誤的叼住,然後低頭吃蘋果。
餃餃覺得自己不是最丟人的,毛驢才是。然而毛驢兒不在乎丟不丟臉,所以丟的還是她的臉。
她漸漸冷靜下來:“你這蘋果看著很貴,但是是你自己丟出來的,我是不會賠的。”又拍了拍毛驢兒的腦袋:“快點吃,吃完咱們趕緊走,省得飯菜涼了。”
巽玉眼睛一彎,笑眯眯的又拿出來了一個蘋果,在手裏晃來晃去。
毛驢兒一麵吃著自己嘴裏的,一麵還看著人家手裏的,擺出了一副絕對不走的架勢。
餃餃嘴角抽搐:“你想幹什麼?!”
巽玉指了指她的飯盒:“我餓了。”
她趕緊抱緊了飯盒,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似的:“那不行,我這些飯有主了。”
巽玉笑而不語,從馬車裏又伸出了一隻手,手裏還是一個紅彤彤的大蘋果。
毛驢的眼睛都在放亮,今個就算是吃撐了也不走。
麵對如此奸詐小人,餃餃不得不投降:“先去給人送菜,回頭再給你做上一桌。”
“上我的馬車,我送你去,馬車可比毛驢快多了。你這頭毛驢我讓人給你送回店裏。”
“不行。”
巽玉涼涼的說:“真不是我說,你這頭毛驢兒隻知道吃,要是路上再有,誰拿個蘋果引誘它,你可要耽誤正事了。”
餃餃很想說,除了你以外,誰還會幹這麼無聊的事兒。
她磨了磨牙,下了毛驢,踢了那小毛驢一腳,這才上了巽玉的馬車,賭氣的說:“要是我不聽勸怎麼辦?”
巽玉微笑:“我叫別人拿著蘋果在路上走。”
“你——”
“卑鄙。”巽玉體貼的幫餃餃說出來,伸手倒了杯茶,遞到人的手裏:“外頭那麼熱,你在陽光下曬著不頭疼?”
“馬車太貴了。”餃餃可舍不得那個錢,她喝茶水潤了潤喉,問道:“你有什麼事兒。”
都說無事不登三寶殿,人都銷聲匿跡了這麼長時間,怎麼就突然露麵兒了?
巽玉微笑不語。他本來是穩坐釣魚台的,等著餃餃登門,結果對方沒來他家,他半路出來截人,這話怎麼好說出來呢。
他故作高深莫測:“你是為了李成森的事才出來奔走的吧。”
餃餃神色黯然,咬了咬下唇,說:“他因為我得罪了人,現在日子過得很慘。”
巽玉忽然伸手捏住她的嘴唇,伸出拇指揉了揉。
她被這突如其來的舉動震驚,他又若無其事的收回了自己的手:“沒事兒別總咬下嘴唇,會……引發一些不太好的疾病。”
餃餃一臉茫然,咬下嘴唇會得什麼疾病?
巽玉心裏默默的想,會讓我得相思病。
“李成森的事兒我聽說了,你要是真為他擔心,可以來找我。”
“不必了。”餃餃眉頭微蹙,轉瞬展開。對李成森的性格還是有些了解的,那人自卑又驕傲,遲遲不來酒樓就是不想讓自己知道,若是她再去求巽玉,就是把李成森那顆驕傲的心放在火上麵烤,再撒兩把孜然。
巽玉挑了挑眉,嘴邊泛開一抹笑:“你會不會怨我。我既然可以護著你,自然也可以護著他,隻是我沒吩咐人那麼做,所以他才會被楚家針對。”
餃餃低著頭,悶悶的說:“你去保護誰是你的自由,我沒有權利去質疑。”
馬車停了下來。
影子道:“到越府了。”
餃餃要下車,被巽玉攔住,他讓車夫拎著食盒進去送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