餃餃做了一個夢,夢的稀裏糊塗,真實與虛幻交織,記憶與想象同在。
那是個月朗星稀的夜晚,蟬鳴聲不斷,蟋蟀和蛐蛐在草叢裏麵鳴叫一聲接著一聲,在夏季譜寫出一曲動人的歌謠。
巽玉坐在搖椅上,晃來晃去,享受著夏日的寧靜。
餃餃忙得跟個陀螺似的,一天都不得閑,他看著小姑娘那副樣子,覺得怪可憐的,招了招手:“整個夏天最舒服的就是晚上,此時不享受更待何時?”
魏餃餃掃了他一眼:“活你做?”
巽玉望著天上皎潔的月亮,幽幽的說:“似我生的這般貌美,哪裏是做活的人?”
餃餃憑借自己為數不多的知識,頂嘴道:“曆史上有一個美人,還不是自己親自畫的露台?”
具體是哪個美人她也不記得,就聽誰說過一嘴,據說是從說書先生那裏聽來的。
巽玉聽了這話險些沒笑出聲來,覺得有必要給人科普一下:“妲己生活在商朝一個名門望族之家,她的家族背景十分顯赫,父親是商朝的封疆大吏冀州候,身份顯赫不言而喻……”
巽玉說到這看小女子緊緊的握著拳,以為她哪裏聽不懂,問,“你有想法可以說?”
魏餃餃攥著拳頭,臉通紅,月色銀光下憋了半天才說道:“是他家女兒看上了你,你要離開了麼?”
巽玉這下子真的沒忍住撲哧一聲,笑出聲來。樂不可支了半天,道:“妲己與我誰美?”
餃餃瞧了半天,誠實的說:“妲己多美我不清楚,反正我是真的見到了你的美。”
巽玉被這句話取悅到,關心了一句:“晚上夜露深重,你拿件披風出來,我繼續給你講故事。”
“我不冷,我去給你拿件披風,樹下風冷。”魏餃餃說著起身,一陣風的逃進屋裏,半天也沒出來。
就在巽玉以為故事沒的講時,小女子抱著披風走了出來。把紅梅渲染的披風給他蓋上,又靜靜的坐在小凳子上。
巽玉逗弄的心盛起:“啊,要說蘇護的女兒蘇妲己,那是豔如桃李啊,據說生的是華容月貌,嬌豔欲滴。是秀發如墨雲,臉腮如杏花,眉若春山顰黛,眼若秋水盈波,一顰一笑皆美麗。”
魏餃餃聽著他形容,唇瓣一抿,“那你也見過這麼好看的女子吧?”
不然怎麼形容的這麼貼切。
巽玉燦然一笑,“見過。”越家有女,精雕玉琢。
魏餃餃心一下就涼了。
“可美人要有好德行方為美人,不然就是蛇蠍,還不如敬而遠之。”
魏餃餃聽到這句話舒服了不少,觀察一下他手中的茶杯,起身拿了茶壺給他倒茶,清冽冽的水聲當中,澆得茶葉翻騰,她問道:“那妲己是蛇蠍?”
“還不是一般的蛇蠍。”巽玉指尖點了點自己的下巴,自己這般不安分,若非男子,估計也是個禍害。
“她嫁給紂王,記恨王後教化,另人剜去她一目,逼迫承認刺殺了大王,可王後說妻子行刺丈夫,有傷風化,被惡毒的妲己又炮烴了雙手。生性凶殘是標誌,淫逸豪奢漏本性。慫恿紂王蓋鹿台起摘星樓,就是你剛才說的那個。”
餃餃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你在給我講曆史故事。”
巽玉在自己心中暗暗想,你抓的重點永遠很奇怪。
“摘星台勞民傷財,由此說明什麼?說明美人不要太勤勞。”他胡攪蠻纏的做了一個總結。
餃餃被他糊弄,茫然的點頭:“我不叫你幹活。”
後來掃雞窩,收拾屋子,洗衣服,一樣都沒少幹。
就當時而言,巽玉還是個大爺,每天坐在搖椅上,抬手便有茶水喝,樹蔭打在他的臉上,月光落在他的身上,他的麵容安寧而又祥和:“再給你說一個故事,一個朝代天子的妃子縱情聲色,恣意享受,因喜愛聽裂帛之聲,製使各地每天進貢絲綢一百匹,讓人輪流撕開來給她聽。是如此浪費民脂民膏,不知有人無衣蔽體。”
“那個我聽人說過,叫做妺喜。”
“不,我說的是先帝的後宮妃嬪。”巽玉手中端著茶碗,望著天空中彎彎的月亮,漆黑的眼眸沾染上了光彩:“我們總以為曆史離自己很遠,殊不知很近。”
餃餃似懂非懂,多半不懂。
今晚的夜色和夢兒中極為相似,皆是月朗星稀,風很輕,月光灑進地麵一定銀霜。
餃餃睡得並不好,從夢中緩緩醒來,睜開眼睛看著房梁好半天。夢如潮水般退去,夢中的故事漸漸想不起來。
她隻隱約記得,巽玉那有神采的眼睛。
迷迷糊糊再次睡過去之前,腦海中隻有一個念頭,這男人是為保家衛國而生,他的心思很大,裝得了整個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