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

帝後正在吃飯。

皇後突然說:“陛下,聽阿月說,魏餃餃回來了。”

皇帝沉默了片刻,抬起頭來,茫然的反問:“誰?”

“梁王太妃,魏餃餃。”皇後麵帶微笑,還有些期待。

“她自己?”

“孤身回來的。”

皇帝聽到這個回答就不太感興趣了,弟弟又沒回來,魏餃餃那個禍害回來了有什麼意思。不好好的在漠州陪著巽玉,跑回長安要幹什麼?

他有些警惕的說:“該不是除夕跟她告狀,她要回來沒皮沒臉的又作又鬧吧。”

皇後無奈的幫忙辯解道:“餃餃哪裏就是那樣的人了,估計是想女兒了。人回來正好趕上了除夕夜,今年讓不讓她過來呀?仔細說起來,雖然是弟妹,但還沒在除夕夜一起吃過飯呢。”

“隨便你吧,朕沒意見,都是後宮的事兒。”皇帝表現的並不關切。

皇後靜靜的看了陛下一會兒,忽然說:“那就不必出席了,省得小梁王見了她尷尬。而且最近外頭風言風語特別多,全都是說除夕那孩子的,叫母親聽見了多難受。”

皇帝眉頭一皺:“小梁王既然已經過繼過去,就是她的孩子,有什麼好尷尬的。至於除夕,這孩子還是沒有他父親當初那兩下,要是換了巽玉有人敢這麼說他,準能鬧翻了天。”

皇後在心中笑了一聲,麵上不顯露,憂心忡忡的說:“梁王當初有人給撐腰,除夕一個小孩子孤零零的在長安裏待著,連個像樣的公主府都沒,梁王府也一趟都沒回去。”

“當初朕要給她建造公主府,她說要回家。”

“當初除夕還不知道,這兒才是的家。孩子在外邊苦,回家也苦。”皇後抽出帕子在眼角沾了沾,輕輕歎息:“梁王要是知道她女兒在長安這麼苦,也不知道在漠州坐不坐得住。”

皇帝道:“坐不住,那就回來唄。”

陛下,一直都很想念弟弟。

不過這除夕夜宴,最終定下來,還是邀請餃餃。

此時的餃餃正在和閨蜜團說話,一眾人酒足飯飽,孩子們開始犯困。

酒店二樓有住的地方,幾個孩子,七仰八叉的躺在床上睡覺。

當娘親的就圍在桌邊坐著,喝著酒,說著話。至於男人們,在底下打牌賭錢呢。

李成森這個時候可真是一點朝廷命官的樣子都沒有。

程何則是一直沒有父親的樣子,拉著程得韜一起玩,還嘟囔著,可惜梁王不在。

四個人在樓下吵吵鬧鬧,郭月趴在二樓樓梯口大喊了一聲:“李成森,你姑娘要睡覺!”

樓下的動靜變小了許多。

把門一關上,幾乎聽不見。

郭月賠了個不是,“你把孩子送到我這兒,是想要被好好照顧著,結果一幫小孩子人欺負她孤家寡人年紀小。我插不上手,就叫阿苑致使人推了幾個鬧得凶的下水,反正跟我到一起,仗勢欺人這個名頭是跑不掉了。”

若水冷笑道:“小孩子不懂,大人還看不出來嗎?那準是背後有人推波助瀾。”

餃餃看了躺在床上的除夕一眼,歎了口氣:“沒想到,你在長安過的這麼不如意。這熊孩子竟也不跟娘說一說。”

“除夕是個好孩子,怕你擔心。”柳依依插不上手隻能幹著急,幽幽的說:“我給那些深宅婦人看病,她們也不說好話,先誇一誇梁王,再說一句子不肖父,多半還是嫉妒。”

餃餃好氣:“說來說去,還是巽玉惹來的麻煩,要寫一封信,罵一罵他。”

郭月最喜歡看熱鬧,噌的站起來,在屋裏麵找紙筆。

餃餃寫字吹幹。若水撲到了懷裏,表示:“林思明兒個還得往漠州跑一趟,正好給你把信捎回。”

大家一陣歡呼,然後相互敬酒。

樓下的四個男人看了看彼此。

程何抱怨:“明明是她們比較吵。”

林思飲了一口酒:“你敢說?”

程何慫恿道:“李兄膽子大。”

李成森冷笑道:“那我把膽子借給你,你要不要?”

程何歎了口氣:“罷了罷了,喝醉了的女人還是不要理了。”

大家這麼一鬧就玩到了晚上,筵席終散。

郭月和柳依依都邀請餃餃回自己家中。

餃餃搖頭拒絕:“我有家。”她拉著除夕的手上了馬車,直奔梁王府。

郭月站在原地歎了口氣:“大晚上的,都不好跟上去看個熱鬧。”

其他人深以為然的點頭。

車廂裏。

除夕問:“我們要去梁王府嗎?”

餃餃說:“我們要去梁王府,那是我們的家。”

除夕猶猶豫豫,泄氣一般的說:“可那裏早就住著別人了。”

“無論那裏住進去多少人,他們是客,我們是主。你出生在那個地方,裏頭的一草一木,我都無比熟悉,不會因為那裏有別人住,就是別人的家。”餃餃臉頰微紅,溫柔的注視著自己女兒:“從很久以前我就明白一個,隻要當今陛下還活著,你就能橫著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