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裏開著熱烘烘的暖氣,很舒服。興許是被褥太厚,將她的一張小臉給襯的紅撲撲的,淡紅色的一點唇緊抿著,要多規矩有多規矩。
乍一看,還以為是發燒了。
他不由自主地蹙了下眉,隨手擦了一把濕漉漉的頭發後,將毛巾扔到了髒衣簍裏。
小姑娘的額頭還有點兒發汗,睡得呼呼響。
他掀開被子的一角,俯身過去看時,還能看到她紅彤彤鼻頭上的一顆顆水漬。
又不太像是發燒。
他撥開了她那頭淩亂的小卷毛,掌心貼到了她的額頭上。
溫溫熱熱的,沒有他以為的那般高溫。
他的心頭這才落了一落,轉身,拿起調控板就將空調拉低了兩度,重新給她掖好被角。
這家夥睡覺的姿勢就像個小孩兒,兩隻細細的胳膊一左一右地敞在耳旁,正麵對著天花板,睡得發汗之餘,胸口微微起伏不定。
他的胳膊肘慢慢落在枕旁,注視她時,目光裏帶著點兒自己都沒察覺到的,寧靜又歡喜的柔和。
十年過去,她兩頰的嬰兒肥褪去不少,一張臉蛋小小的,下巴圓圓的。五官偏得柔和又略顯稚嫩,真真不像是個二十八歲的成熟女人。
光就她這副什麼都不做的模樣,他就被勾得有些心癢癢。
可是留給他的時間並不多,僅有這片刻的溫存。
他湊到她的耳邊,輕啄了一下她的後脖頸,又用嘴唇碰了碰那白嫩嫩的耳尖。
這樣還不滿足,反而讓心越發的癢。什麼引以為豪的自製力在這一刻全都化為了烏有,變做了笑話。
他低眸,緊緊地盯著她時,哼笑著用舌尖頂了頂上顎。
小東西……
盯著盯著,眼神又變得有些恨恨的,虎口用力地掐住了她的腮幫子,低下頭,用力地在她的小嘴兒上親了一下。
卻是不敢更深入的親。
他深吸了一口氣,強忍著還欲更近一步的渴望,從床頭站了起來。
罷了。她沒事就好,等他回來,再把這筆“賬”好好地跟她算一算!
這般想著,他從一旁的桌上拿了紙筆,心中交織著不舍和不舍和不舍和不舍寫下了幾句交代的話,才草草地收拾了幾件換洗的衣服,出門而去。
……
麗南在本國以南城市,距離B市十分遙遠。早些年陳放還未進入警編時,那裏毒品泛濫,拐賣成災,他曾去那裏作過戰。
直到成功解救出被拐的本國婦女,才加以封勳,退伍後轉業考入省廳,做了刑警隊長。
自從那日孫嘉送過證據後,他已經讓人將陳放給放了,也不知道現在事情已經如何。
陸頌下了飛機,腳踏上麗南的土地時,如此作想。
時間過得真快。原本與他一起共度青春的那些人,被罪惡撕碎,被時光放逐。十年一閃而過,恍恍惚惚的曾經,都已經不複曾經了。
楊闌等在機場取行李的地方,對著行李傳送帶翹首以盼的同時,看見外麵那堵被綠葉包圍的大牆上寫的“五彩麗南歡迎您”,不由得感歎道:“如果不是出差,恐怕我都沒有這個時間,這個機會來這裏。”
這份工作太過忙碌,又太過危險了。若不是憑著他當初考進來時對祖國、對社會的一腔熱血,恐怕早已辭職離開。
大金也有所感,下意識地看了眼站在自己身旁的陸頌,小心翼翼地道:“陸隊,聽說當年很多比公安大更好的學校向你拋出了橄欖枝,為什麼你當時選擇來做警察呢?你什麼都能做得好呀,怎麼會選這一個又苦又累還沒什麼錢的行業?”
陸頌低著頭,似是有些漫不經心地半眯著眼,從煙盒裏抽出了一支煙,咬在嘴裏。
是啊,為什麼呢?……
他什麼都能做好。如果去學金融學,經濟學,現在可能已經著手開公司了;
如果是學數理化,現在可能已經朝著科研方向發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