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一時尷尬起來,宋融融的臉一陣青一陣白的,她笑了一下,溫溫柔柔地解釋:“這中間一定是有什麼誤會,我……”
賀清光掏了掏耳朵,仿佛沒什麼興趣聽,抓起頭盔站起來:“暖暖,跟我一起試試慢車?”
溫暖像鴕鳥一樣將頭埋了下去。
“我可以試試嗎?”
溫暖的頭又抬了起來,她看到宋融融的眼裏閃著光。賀清光就那樣俯視著她,過了很久,他頭一歪:“來啊。”
賀清光開得很快,在每一個轉彎的時候,身旁的女生都會發出尖叫。溫暖聽不到聲音,隻能看到她的肢體語言,在幾圈過後,車子停到場邊,賀清光正要取下頭盔,一旁的女生已經驚魂甫定地投進了他的懷抱。
溫暖正在吸奶茶,看到此情此景,不由得“咕咚”一聲,吞了一大口珍珠。
硬,苦,不好吃。
隨之而來的,是越來越苦的苦夏,幾千萬大軍摩拳擦掌,迎戰高考。
賀清光的夢想並不是考上哪所大學,而是買哪一款型號的車。放榜當天,溫暖路過他家的時候,聽見他和父母討價還價的聲音。看完榜單回來,賀清光的夢想成真了。
夏天的傍晚,空氣中有一股黏膩的潮濕,熱浪鋪天。溫暖吸著一杯綠豆冰,垂頭喪氣地坐在大院裏健身區的秋千上。賀清光站在她旁邊,雙手插在口袋裏,倚著欄杆:“等我拿到駕照,帶你去兜風啊?”
“我爸爸讓我去複讀。”她仿佛在自言自語。
賀清光的腦子裏隻有自己的車:“我想改車,裝一個漂亮的尾巴好嗎?”
“可是我怕複讀一年也還是考不好。”
“其實顏色我也不是太滿意,不如噴個粉色?你不是喜歡粉色嗎?”
溫暖驀地停下來,雙腿支在地上,兩眼瞪圓,咬牙切齒:“賀清光!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話?”
賀清光張了張嘴,半晌才問:“你說什麼?”
溫暖一氣之下扔下他回了家,晚風徐徐,秋千還在搖搖晃晃地擺動。
暑假過完,賀清光拿到了駕照,也提到了車,然後,他開著自己的車,帶著行李去了北方。臨行前,他守在大院裏等了好久也沒有等到和溫暖告別。直到車尾燈消失在轉角,溫暖才哭哭啼啼地從鐵門後走出來,抹幹淨眼淚,回到家打開了習題本。
一個月後,她接到了一通來自北京的電話。
那個周末,她帶著習題本坐在學校附近的麥當勞裏,想著賀清光愛喝可樂,就提前給他買了一杯。點單的時候,她杵在隊伍裏不動,後麵的人直催促:“你點不點啊,發什麼呆啊?”
麵前戴著小紅帽子的服務員也齜牙望著她:“你想好了嗎?”
她打了一個哆嗦,看著好久不見的高個子女生。她身上穿著服務生的製服,老遠倒沒有認出來。她迅速下單,端著可樂和薯條,一溜煙地跑了。
她找了個角落的位子,悄悄地撥打了賀清光的電話,想跟他約臨時換個地方。這時,眼前一個身影壓了過來,她以為是賀清光,一抬頭,又愣住了。
一個穿著緊身T恤的年輕男人坐到她的對麵:“你就是溫暖?”說著,他將下巴朝點餐處揚了揚,“就是你找人欺負知了的?”
她一咬牙,嘴邊的薯條斷了,剩下的一半掉在了盤子裏。囫圇將口中的薯條吞下後,她哆哆嗦嗦地問:“你……你想幹什麼?”
男人笑了:“沒事,就是會一會你。”
“我們沒欺負她……”溫暖絕望地掙紮著,這時,隻聽門外一陣轟鳴由遠而近傳來。因為聲音太囂張,大家都不由得循聲看去。隻見一輛粉色的車卷著沙塵飛馳而來,準確地停在了門口。賀清光停好車,邁著長腿下來,“砰”的一聲關上車門,然後走了進來:“想算賬?找我!這是男人和男人之間的對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