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飯,顏羽夕主動結賬(當然,成安音身上並沒有錢),服務員走過來笑笑地對他們說可以打八折,八折之後的價格是兩百多,十分優惠。顏羽夕便問起打折的原因,漂亮的服務員微微一笑,說:“我們的老板娘剛才來了,認得您,一定要給您打八折。”
“她人呢?”想起那個熱情的老板娘,顏羽夕還真有些懷念。
“我們老板娘來拿東西,很快就離開了,還請我跟你們說不好意思,希望下次來時可以招待得好一些。”
“沒事。”顏羽夕笑了笑,結了帳。這輩子,大概會很少再回到這個地方了吧,到處都是回憶,雖然又溫暖又熟悉。
拿了幾張發票,她和成安音走出餐廳,一個人無聊地刮著,成安音認得這是什麼,便也幫著她一起刮,不料運氣不好,一張都沒有刮中,顏羽夕失落地吐了口氣:“現在的發票也太坑爹了,那麼多張一張中獎的都沒有。”
“誒,是運氣不好的原因吧,淩末寒每次刮發票的時候都會有小獎的。”成安音斜了她一眼。
顏羽夕茫然地楞了楞,在那一刻,幾乎要問出‘誰是淩末寒’這樣愚蠢而又遲鈍的問題了。淩末寒?哦,淩末寒,已經好久都沒有被提起過的名字了,已經好久都沒有在生活中再次出現過的名字了。
“你這兒有廣場嗎?天氣這麼好,我想放風箏。”成安音小心翼翼地轉移了話題,在麵對喜歡的女孩時,內心總是會變得尤其地敏感。
“有。”她點點頭,腦子一轉,想起常去的廣場,心情再次歡悅起來,“我們這兒的廣場和A市的廣場可不一樣,非常純天然,都是草坪,嗯……就和你的小密室一樣。”
“小密室?”
“就是你帶我去的那個你自己的小天地,成片成片的大草坪,非常漂亮自然,並不像A市的那些建築,大城市的氣息太濃了。”說起A市,顏羽夕一陣嫌棄,要不是那座城市是殺人犯所在的城市,她一定不會去。
“那還等什麼?出發吧。”成安音十分期待的樣子,看來,生長在大城市的小孩,還是有很多的可悲之處的,比如說……太過幼稚。
他們步行來到了文化廣場,文化廣場的外欄都是用巨大的粉刷過顏色的粗鋼絲圍起來的,鋼絲外麵包圍著一層圓形的樹木,因此可以很好地掩蓋鋼絲,從而起到一種是樹木將這個廣場包圍起來的感覺。他們走過一個小小的門,走在鋪得十分漂亮的鵝卵石小路上,小路輕輕地按摩著腳底,微風拂麵而來,帶來一陣清香的空氣,兩旁都是巨大的綠色草坪,是一個坡度不算太大的斜坡,很多人坐在草坪上乘涼,右邊的角落則有一個兒童樂園,很多的小孩在玩兒童設施,他們的大人則在一旁等待或者幫襯著,手中拿著他們愛吃的熱狗或者火腿腸、可樂燒烤等東西。
顏羽夕和成安音往前走著,鵝卵石的兩邊每隔一段距離,就會有漂亮的法式長椅,稀稀疏疏的人坐在上麵,不是情侶便是單人,或者是走路走累了得老人,一個人拄著拐杖看著來來往往的人群。
是那麼那麼熟悉的畫麵,沒有一個地方變動過,再往前走,便是一個巨大的水池,水池裏裝著假山和樹木,夏天最熱的時候,這裏的水上總是漂浮著一層可以自由行走的蟲子,叫什麼名字她到現在也不得而知。
十分感慨,一個地方,過了這麼多年,怎麼可以一點也沒有變動,一個城市,經曆了這麼多的事情,怎麼可以依然如此溫暖。顏羽夕坐在了長椅上,看著在一旁遛狗的一對年輕情侶。
“你怎麼不養一條狗?”她好奇地發問,對於她來說,狗更忠誠,更加聰明。
“我更喜歡貓的孤獨。”成安音低聲說,“你知道的,它們很少一群走在一起,行走時悄無聲息,頭昂得高高的,孤獨而又驕傲,它們會很多種語言,不像狗的語言那麼蒼白。”
“嗯?語言?”她不了解。
“狗隻會說‘餓了餓了,給吃的!’‘要出去玩!要出去玩!’‘要撒尿要撒尿!’或者隻會發出那種無辜的表情,而貓就不一樣了,它生氣時會用眼神瞪著你,當你看見一隻貓,而因為好奇則追著它的時候,它會跳上高高的屋頂,然後高傲地扭過頭看你,仿佛在說‘不要跟著我。’,它們不喜歡拍照的時候會很抗拒,不像狗一樣傻傻地任人擺弄。”
顏羽夕盯著成安音的眼睛,忍住暖暖的笑意,卻過了很久都沒有說話。真看不出來,這個家夥,內心裏竟然有這麼細致的一麵呢。好幼稚,但忍不住卻被這番話給感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