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音是怎麼買來的?”
“是哥哥送的。”成安音很認真地回答道,“認識你姐姐後買給我的寵物,為了拜托我某件事情。”
“啊,什麼事情?”
“秘密。”他有些悲傷地低下頭,“總之是一些連我都不想想起來,卻不得不回憶的事情,小音是很特別的一隻貓。”
“是很特別,它全身都是黑色的,隻有眼睛才能夠讓別人認出它來。”
“它已經挺大的了,再過不了多久,就會老得走不動路,離我而去。”成安音苦澀地笑了笑,“再過不了多久,都會離我而去的。”
“你怎麼能這麼說呢?”顏羽夕皺起眉有些生氣,“你這種想法太自暴自棄了,貓會有年齡,它們的一生很短暫,所以你要好好地和它相處,而‘都’是什麼意思呢?為什麼說都會離你而去呢?”
“我身邊說來也沒幾個人。”
“那這一刻我算不算?”顏羽夕白了他一眼,語氣頗為認真。成安音抬起頭看她,那雙美麗的蒼藍色眸子與她對視,她看見他眼神中孤獨地飛過天空的大雁,和冰冷無助的冬天,是一種滄桑的美。
“那顏羽夕,你會永遠待在我身邊嗎?”他突然就認真起來,直直地盯著她的眼睛不肯放,顏羽夕被他盯得心虛,低下頭想了好一陣子,心裏慌亂得要命,又說——
“這個,其實人生就是無數的離別,不可能永遠在一起的。”
“隻要你答應,不就可以在一起嗎?”成安音有些急切地看著她,他身上穿的黑色外套灼灼地刺著她的眼睛,顏羽夕的眼睛火辣辣的,半天給不出答案。
“我就知道是騙人的。”看著她猶豫的表情,成安音敗下陣來,他轉過頭不再看她,似乎一個人生著悶氣,低著頭悶悶不樂的樣子,帶給顏羽夕無限的愧疚感。
“不是騙人的,隻是想安慰你而已,而且,你剛才是在對我表白嗎?”顏羽夕白了他一眼,想讓話題變得輕鬆一些,沒想到卻又撞見成安音眼中殘留的認真。
“對,因為我得了白血病,人生沒有多長的時間了,所以才敢麵對喜歡你的現實。”成安音理直氣壯地說道。
“白血病?”顏羽夕倒吸了一口冷氣,撲哧一聲笑出來,“你這個借口也太爛了吧?我還白化病咧。再說了,就算你喜歡我,你是我姐姐的男朋友,我也不會喜歡你的。”
“好吧。當我都是說謊。”成安音恢複了理智,他聳了聳肩,一切都不在乎的模樣,“走吧,我們去放風箏。”
那個下午,他們兩個放起了風箏,誰也沒有再提起表白的那件事,而顏羽夕也隻認為成安音在開玩笑,甚至當時有點生氣,認為這個玩笑有點太過火了。成安音是放風箏的老手,沒兩下,就把風箏放起來,而且放得很高,漂亮的風箏高高地飛在天空,每次成安音扯一下線軸,風箏總能飛得更高。顏羽夕抬起頭看著風箏哈哈大笑著。
最後,成安音把線軸掛在了草地上的一個東西上,接著他們兩個躺在草地上,看著高空中隨風飄起的風箏,愜意極了。
“說點你自己的事吧,羽夕,我想象一個朋友一樣的了解你。”兩個人躺在草地上,成安音轉過頭,看著她美麗的側臉,開了口。
“我不就是你現在見到的樣子嗎?”顏羽夕輕笑,撥弄了一下自己的頭發,“發瘋了一樣地從A市陪你跑到D市的笨女人。”
“但我猜不透你在想什麼,我很難猜中你的心思,這真的讓我覺得很困擾。”
“這不是很正常嗎?如果你能猜出我的心思,那我還有什麼隱私可言呢?”她又笑,笑得像迎風搖擺的花朵。
“現在告訴我,你在想什麼?”他專注的眼神令她不得不說實話。
“好吧,現在……我在想你的眼睛。”
“眼睛?”
“是的,我在想——說實話,這不是恭維,我在想,有什麼人的眼睛能這麼好看,蒼藍色,天空的顏色呢,你不如叫成天空。”顏羽夕注視著他的眼睛,“你是混血兒嗎?”
“是的,你應該能看出來,我哥哥的眼珠是金色的。”他點了點頭,眯起了自己那雙藍色的眼睛,“你的眼睛才漂亮,你從來沒有正確看待過自己是嗎?”
“哪兒能有你的清澈。”她翻了個白眼,混血兒的眼睛清澈又閃亮,像一顆星星一樣,她這種平凡的眼睛怎麼能比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