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一好我便看到了放在床頭櫃上的果籃,紅紅的蘋果,黃黃的香蕉,紫色的提子,最讓我驚喜的是還有我喜歡吃的車厘子。
我媽看到我雙眼發亮的樣子忍不住抿唇笑了:“看你這饞貓樣,我就知道你看到這筐水果就得流口水。”
吃貨的世界不是常人能懂滴,於是我也不說話直接將一切付之於行動,從床頭櫃裏找出一個小盆裝滿了喜歡吃的各種水果屁顛顛地往共用洗漱間走去。一邊哼著歌一邊打開水龍頭,看著自來水將小盆裏的水果淹沒,隔著水花隱隱約約地看到盆地的水果忍不住有些恍惚,抬手摸了摸插在頭發裏的那隻鉛筆,我現在也算是心想事成了吧?爸爸沒有事了,蘇夜也在我身邊,雖然他現在受了傷但總會複原的不是嗎?
心裏卻忍不住想起剛才在公交車上遇見的那兩個女孩,真的會有什麼能幫助人心想事成的網站嗎?如果不是網絡詐騙的話那麼那這個可就有些……不知怎麼的腦子裏就冒出了那麼一句話:事出反常必有妖!
我猶豫了一下將掏出手機打開瀏覽器剛想要搜索一下是不是真有那樣一個神奇的網站,隻是我還沒再搜索引擎中輸入我想要搜索的內容就聽到身後響起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
一回頭就看到一個身穿病號服的老頭站在洗漱間的門口正饒有興致地看著我,那神情讓我覺得自己像隻關在動物園裏的大熊貓。
見我回頭老頭也不躲閃一雙眼睛還在我身上上上下下的打量著,雖然老頭目光裏除了好奇沒有任何猥瑣甚至坦蕩無比,但我還是被他看的一陣惡寒,忍不住開口道:“老爺爺,你這是在看什麼呢?”
這老頭手裏拄著一根拐棍,頭發胡子都是銀白色的,看上去至少也有七八十歲,所以我叫聲老爺爺也不為過。
老頭聽見我說話下了一跳,回頭四處看了看才不敢相信地問道:“你能看見我?”
聽他這樣問我的心裏已經明白了幾分,眸光一閃就聽到洗漱室對麵的病房門打開,然後一個看護模樣的中年女人跟著幾個醫生從裏麵走了出來。
領頭的醫生回頭看了一眼病房又看了一眼那個看護歎了口氣:“既然你也做不了主就馬上打電話給病人家屬吧,人都死了,還是趕快料理後事的好。”
看護心存顧慮地看了一眼病床上已經沒有呼吸的老頭:“可是……”
一個年輕一些的醫生說:“不用可是了,放心老人家是正常死亡不會牽連到你的。”
看護搖了搖頭:“我不是怕牽連,隻是覺得這老頭太可憐了,臨死也沒有見到自己的家人。這人啊,一輩子吃多少、穿多少、有多少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一家人和和睦睦、平平安安的過一輩子。”
見慣了生死的醫生們隻是搖了搖頭便轉身離開了。我則順著病房門上的窗戶望過去,一眼就看到了一張和身邊老頭一模一樣的臉雙眼緊閉地躺在病床上……
“喂,丫頭?”一隻瘦骨嶙峋的手在我眼前晃了晃。
我心頭一驚忙低下頭好像什麼也沒有聽見似的清洗著手中的水果,心裏卻不住地默念:我什麼也沒看見,我什麼也沒聽見,我什麼也沒看見,我什麼也沒聽見……
“你能看見我對不對?對不對?”老頭不甘心的在我身邊忽左忽右地轉悠著:“你不用裝了,我知道你能看見我,我就說嘛,這醫院裏其他人都那麼正常,隻有你這兒泛著白光。”
我嘴角抽了抽,這意思是整個醫院裏就我一個人不正常麼?
老頭見我不理他竟然飄飄忽忽的拔地而起坐在了一旁的水管子上: “喂,我說丫頭,你不要以為你不說話就完事了,老頭子我活到八十多歲什麼樣的人沒見過,就你那點兒小心思全都寫在臉上了。”
果然是人老奸馬老滑啊,我一聽這話便知道自己再不說話也無濟於事便隻好哭喪著臉看向那老頭:“老爺爺,你我往日無冤近日無仇,可以說是素昧平生,您說您不趕著去陰間報到卻在這兒和我糾纏不清這是打算鬧哪樣啊?”
老頭的樣子有些委屈:“丫頭,你別急嘛,我就是想和你說說話。”
“和我說話?”我有些不敢相信地指了指自己的鼻子:“你連我姓甚名誰都不知道幹嘛要和我說話?”
老頭眨了眨眼睛:“那丫頭你姓什麼叫什麼啊?”
我都要跪了,隻好無奈地歎了口氣:“好吧,老爺爺你到底想和我說什麼啊?”
“說什麼?我也不知道呢。”老頭歪著頭樣子竟然有些天真:“其實剛才我總覺得我還有很多話沒有說,可是眼睛閉上的一刹那我竟然覺得說不說也無所謂了,可是心裏就是有那麼一點點不甘心。”
“不甘心?”我皺了皺眉:“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