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不做你不喜歡的事,你會,有一點喜歡我嗎?”
話音才落,許知凱剛剛拿在手中的刀叉一瞬滑落,撞在盤中叮當作響。
“抱歉。”
他為這粗魯的行為道歉,卻忘了回答趙佑瑜的問話。
一瓶紅酒,幾隻冷掉的餐盤,兩個相對的人,又陷入了良久的沉默。
“好,我知道了。”
趙佑瑜笑容不改,隻是舉了酒瓶又斟一杯,一飲而盡。倘若一個人不懷太大希望,那麼她也不會多麼的失望。
依然可以平靜地麵對,隻當什麼都沒有發生。除了拚命忍住的淚水,的確如此。
許知凱望著她,竟也自斟一杯,囫圇吞下,道:
“你剛才問我什麼。”
“沒什麼……”趙佑瑜笑意嫣然搖了搖頭,“我是醉了,說得是醉話。”
“可我清醒。”許知凱起身繞到她跟前,一手扶在桌角屈膝彎下腰來,“能給你一個答案。”
趙佑瑜別過頭不敢看他。許警官並沒有很可怕,她是怕看見自己的心,又要自取其辱、重蹈覆轍。
半晌,她終究妥協,一字一頓道:
“我問你,會不會喜歡我。”
許知凱釋然一笑,溫暖的手指虛握住她手腕,揚起頭定定望著她眼眸:
“我會。”
趙佑瑜聞言竟一陣恍惚,她甚至以為自己真的被這糖漿一般的酒灌醉了。可腕際的觸碰是真實的,對方灼燙的目光是真實的,她瘋狂的心跳,也是真實的。這是她此生聽到的、最動聽的兩個字。至少,能證明她沒有被善良和正義拋棄,沒有被整個世界隔離,隻是一時糊塗,誤入歧途,光明,仍向她張開懷抱。
苦海無涯,至此才相信回頭是岸。
“謝謝。”
她說著,未防兩顆淚珠落在人手背上,漸漸從溫熱,化為冰涼。
“可是我已經,做錯了太多事。。。。。。”
“知錯能改就好。”許知凱溫柔拭去她的淚痕,手掌緊緊貼合著她的麵頰,“你說過,你想做個好人。”
他一定也醉了。
不曾為曼妙性(感的身姿迷惑,不曾因花言巧語的哄騙而動搖,但他竟會因為一句話,幾滴眼淚,而意亂情迷,喪失理智。他多麼情願這個堅強果敢的女人不是文其揚的幫凶,而是過著她本該自由地、風生水起的人生。她所創造的奇跡裏,沒有淋漓鮮血,沒有橫屍遍野······
他多麼情願,這一聲喜歡,能發自肺腑,不摻雜任何的別有用心······
“我想,我當然想!”趙佑瑜急道,她似乎抓住了一棵救命的稻草,激動地瞪大了眼睛,“我還有機會嗎?”
許知凱倉皇企圖錯開視線,隻是千鈞一發,他隻有拚命強迫自己與她對視,顯得無比誠懇:
“隨時都有。”
話音未落,他終究還是低下了頭。
並非言不由衷,並非有意難堪。他生怕再多看一刻,他就會控製不住欲孽,想要擁抱她、親吻她!縱使千萬次的提醒自己,趙佑瑜不過是文其揚案件的突破口,亦是難辭其咎的共犯;可他如何都忘不掉那雙渴望被救贖的眼睛,和她憧憬著善良的一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