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看清當然最好。”文其揚抬手拈起她下頜,湊近用力吻下,片刻鬆了口,繼續道:
“我們才是一路人。許知凱是重案組的餌,如果你咬了,我們滿盤皆輸。到時候不止GC,你的家人,你的趙氏,誰也跑不了。”
文其揚說著,一手自她肩頭而下,覆在雙峰之上狠狠一掐。她抿緊唇強忍著不肯呼通,更不能躲。成敗在此一舉,隻要她能熬得過這一次,往後收集GC的罪證易如反掌。
那樣,大約許知凱就不必屢次涉險。
這是她最後的堅持,最大的價值,最誠懇的善良,最無辜的正直。
文其揚說得不錯,許知凱的的確確是呂驍拋出的魚餌。但或許他自己也並不知情,她寧願相信他並不知情,他們所經曆的的一切,所發生的感情,都是真正切切存在過的,都是烙印在他心裏的。
她才可以義無反顧的咬上這隻已經把倒刺都露在外麵的魚鉤,任憑它勾破皮肉,痛徹心扉。
文其揚的身體不斷向她靠近,她幾乎可以清晰地聽見對方粗重而充滿欲望的喘息。卻隻能闔上雙眼,等待這一切降臨。
為了許知凱,她原來真的可以犧牲一切。
哢噠。
門被打開,站在門口的是西裝筆挺的金灝飛。
文其揚不得已直起身來,局促地係上西裝紐扣,不甚友善道:
“有事嗎。”
金灝飛順勢將門推開,走上前來附在他耳邊說了幾句。他便長舒了一口氣,道:
“你替我送送趙小姐。”
“知道了。”金灝飛依然冷靜,仿佛對適才所見並不在意。倒是趙佑瑜疑惑更甚,待文其揚出了門,急著問道:
“金總難道不覺得我主動來找文總,頗為奇怪嗎?你就不擔心,我是來挑撥離間的?”
金灝飛正要走,聽得她如此說,便駐了步子,頭也不回道:
“趙小姐如果有挑撥離間的本事,剛剛又怎麼會主動獻身呢。黔驢技窮四個字如何寫,不必我親自教你罷。”
“金灝飛!”趙佑瑜猛地起身,她的憤怒並非因為對方出言不遜,而是她遠遠沒想到,金灝飛會這樣死心塌地的追隨文其揚。她今天來本來也準備同這位金總見上一麵,眼下見著了,卻覺得當真是無可救藥!
對方也不急著走,耐心問道:
“趙小姐還有事嗎。”
“金總就真的不打算回頭了嗎?”
“趙小姐如果能回頭,今天就不會出現這裏,不會這麼愚蠢地用身體和文哥做交換。”金灝飛說著又關上了門。他自知罪無可赦,便不想再有更多的人,因為他們,而深陷其中。
既然注定回頭無岸,那就別再把岸上的人,推下水了。
趙佑瑜固然不清白,但她至少,還算不上一個惡人。
“金灝飛,我今天來,也有一件事要告訴你。”趙佑瑜深吸一口氣,道:
“我在市心醫院的朋友告訴我,許葉倫懷孕了。”
“什麼······”金灝飛轉過身,一雙波瀾不驚的眸子裏終於蕩起了些許漣漪。那漣漪是錯愕,是驚喜,是百感交集,是身不由己······
這是他人生中最幸福的事,也是他一直以來,最無法麵對的事。
趙佑瑜不理,隻自顧又道:
“很抱歉,破話了你們的驚喜。但是我想要告訴你,你和文其揚不同,你是有家庭的人。一旦東窗事發,他孤身一人怕什麼?你呢?難道你要許葉倫以後和孩子說,他的父親犯下的罪行罄竹難書,直到死都不知悔改嗎?你到底是為他賣命,還是為他,為GC,為你們可悲的、所謂的事業,葬送了你愛的人!”
“我······”金灝飛一時語塞,他怔怔望著雙手,仿佛都能看得見上麵沾染的血跡。
是啊。文其揚早已了無牽掛,但他不一樣。
許葉倫還蒙在鼓裏,當他隻是從前那個善良到被至親至愛傷害都不知反抗、不會怨恨的金灝飛。就連一向對他頗有微詞的許知凱,都頗有默契地將他做過的事隱瞞下來,在許葉倫麵前隻字不提。
但不知,不代表不曾發生。
現在文其揚和重案組對峙,不過是垂死掙紮,遲早會被繩之以法。那時他又該如何自處,又當如何麵對許葉倫,麵對他們的孩子?
趙佑瑜知他心生動搖,忙趁熱打鐵道:
“我知道,你深愛著許葉倫。你就當是為了她,為了你們的孩子,至少做一件善事。”
金灝飛眼前一亮,急道:
“什麼善事?”
趙佑瑜目光陡然凜冽,她低聲道:
“你是副總,真實的財務報表,你一定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