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董事長，希望你能配合我們的工作。”
“當然，我一向最願意配合你們重案組。”
“文董，一周前你有沒有在城郊租過房子？”
“沒有。”
李宇威依照程序對文其揚進行審訊，後者對答如流，言辭懇切，語氣堅定，絲毫不像是在說謊話。要文其揚說實話並不難——這個人幾乎不屑於撒謊。當然，一定要問得到他的痛點。
姚雪用筆敲了敲李宇威的手背，示意人先暫停問話，兩人相顧一眼，她方才接著問道：
“那文董有沒有派人去租過房子呢？抑或是，幫朋友找一個落腳的地方。”
“姚警官這話問住我了。”文其揚坦然一笑，作勢無奈地攤開兩掌，“姚警官以為，像文某這樣的人，也會有朋友嗎？”
姚雪並不中他的激將計法，反而也不以為然地笑笑，糾正道：
“是的，對文董事長這樣的成功人士，那應該叫做……生意夥伴？據我們了解，文董事長近來合作過的企業不多，在Ｂ市呢，隻有綺紀時尚和容闌國際兩家。”
“姚警官何必繞那麼大的圈子呢。”文其揚笑容一僵，斂眸不再盯著對方看，自顧道：
“你不就是想問，韓夏的死和我有沒有關係嗎。我可以很明確告訴你，韓夏來到濱海市卻是和我有關。但至於她為什麼死，死在哪裏，我一概不知。你們重案組不是號稱命案必破嗎，我作為旁觀者，就拭目以待了。”
“你！”李宇威才想發作，卻被姚雪先聲奪人，她道：
“那還請文董事長解釋一下，這隻打火機是怎麼回事。”她說著，將密封著的證物袋提起來示與對方，那袋子裏隻裝了一隻昂貴的限量版打火機。“據我們所知，這個係列的打火機在國內僅售出了三個，而且都有購買人的信息登記，一個被瓔諦的葉總買走了，另外兩位買家，正是你和ＧＣ的金副總。”
“葉風？”文其揚假作一副若有所思模樣，好心道：“那你們理應也去找葉風問上一問，他的未婚妻——那個三流寫手，曾為了拯救顏氏集團不惜開罪容闌國際，與韓夏結怨倒是不稀奇。”
“看來文董事長的消息也不是很靈通啊。”李宇威哂笑道，“瓔諦娛樂的葉總病情惡化，已經入院治療半個月了。而且他的那隻打火機就在他手上，正是文董口中的三流寫手提供了這個證據。”
“是嗎？”文其揚不急不慌，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大口，方才繼續道：
“喬珞蕪是葉風的未婚妻，維護他是情理之中，你們可別大意了。”
“這就不勞文董事長費心了。我們如果沒有十足的把握，不會來找你的。你還是著重說一說這打火機的事，以及，ＧＣ集團的金副總至今下落不明，又是怎麼一回事。”
果不其然，姚雪一提到金灝飛，文其揚的手便不受控製地握緊了茶杯，眼角微微抽動幾下，旋即回複了平和。可即便是這稍縱即逝的異樣也都被姚雪盡收眼底，金灝飛的死，該最能刺激到這個冷血的魔鬼，她沒有猜錯。
緘默半晌，文其揚終究開了口。他將自己偽裝成了毫不知情的局外人，信口雌黃：
“實不相瞞，不久之前公司安排灝飛出差，人一去就再沒了消息。我也是收到了他失蹤的消息，才想到他可能出事了。”
姚雪隻覺得可笑。
害金灝飛屍骨無存的凶手，竟然紅口白牙說著是從旁人口中聽到了他失蹤的消息！多拙劣的演技，簡直令人作嘔！
李宇威趁熱打鐵，又問道：
“那照文董事長的意思，這隻打火機可能是葉風的，就也由可能會是金副總的。我很好奇，文董事長手裏的那一個，是否還安然保留著呢？”
文其揚心知肚明，這打火機是他一年前送給趙毅雄的，作為同在老Ｋ手下做事的盟友，理應禮尚往來。如今韓夏莫名其妙死在一間出租屋內，現場又出現了這個，那十有八九就和趙氏集團有關係。趙毅雄坐擁龐大的趙氏財團，沒有必要自斷前程，若非去不可，就一定是老Ｋ的意思。
看來他現下孤軍奮戰，麵對的卻是趙氏財團與老Ｋ兩個勁敵了。
可怕如文其揚，可憐如文其揚。就連葉風一個真正的局外人都猜得到趙毅雄就是老Ｋ，他還固執己見，不肯沉下心來好好想一想。
“打火機買了太久，我早已經記不清楚了。大約送人了，再不就是丟了，現在要找，我也無能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