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君庭意識到自己上當了,他精明一世,他心機慎密,他…..他討厭她恨她,居然……居然被她的驚慌和害怕給嚇到了……這這這…….
謝君庭失了冷靜,眼底閃過慌亂,轉身鬆開她的手要逃,卻被她反過來緊緊抓住了他的手,他拉下臉,又是一如既往的冷若冰霜,低低說:“放開!”
語氣和從前一樣拒她於千裏之外,可是他的聲音居然在顫抖。怪了,真是怪了,他太討厭這種感覺了,他有些淩亂,他需要安靜…….
她卻緊緊抓住他的手不放開,他掙紮一下,她便握的更緊一分。他正要慌亂的甩開,她卻忽然抬頭,指著天上說:“君庭快看天上,一條魚在飛!”
他忙抬頭去看,瞬間明白自己又上當了!當他是白癡麼?一條魚在飛?可是,他若不是,為什麼居然真的抬頭去看了?他更加淩亂了,恨她恨的咬牙,遂拿殺人的目光狠狠瞪她,她卻大膽迎上他的眸光,咯咯傻笑起來。
真沒想到,如此精明的他,也有被從來被動的她捉弄的時候,真是太爽了!怪不得以前在宮裏,杜染染對捉弄教訓雲軒那麼樂此不疲呢!看到那個原本強大的男人痛苦了,自己就快樂了,哈哈!原來她和染染在骨子裏,都有無良的黑乎乎的血液在沸騰。
謝君庭忽然很悲哀的想,他和她的地位似乎在某一天某一時刻某一個說不清楚的點上,發生了變化,他好像越來越被動了,她好像越來越掌握主動權了,好像現在他有點拿捏不住她了,反而讓她牽著鼻子走,這種感覺讓他覺得不爽,非常不爽。想一想,認識她有十年了,他何嚐如此被動過?他還是懷念從前,她跟在他屁股後麵黏著他,看著他臉色的日子。
似乎,這樣的日子一去再也不複返了…….
杜染染一邊看信一邊大笑,江雲軒著一身金色盤龍便裝,一手托腮,伏在桌前發呆,聽到她肆意的笑聲,回頭看一眼,便繼續鬱悶自個兒的。
“笑什麼笑?有什麼好笑的?不就是皇姐一封信麼,能讓你這麼開心?有更需要關心的人在鬱悶,你看到了麼?”他幽幽的開口,用憂傷的小眼神緊緊的盯著她,想用自己曾經如水一樣清波流轉的眸光將她淹沒,可是她卻早已學會了遊泳,對他的悲傷和濃情視如不見,他眼底的清波看在她眼裏,已經變成了一盆洗腳水。
悲劇!
該死的,是誰說的,一旦成了親,夫妻就像左手拉右手,麻木的沒感覺了?他對她還是那樣深濃的依戀,比如看到她就想把她推到床上去收拾一番,可她的眼裏卻更多的被孩子占據了,讓他覺得自己好可憐。
“皇姐現在能和謝君庭鬥個平手了,她也知道用點小心眼了,不像從前一樣直來直往,從不曾有一點心機了。”染染笑著看了他一眼,又繼續看信。
“還不是你這個黑心皇後教唆的,話說,折騰你的初戀情人,你就那麼忍心?”他酸酸的反問。
“你看不慣?”
“那倒不是,我是覺得你其實可以多教皇姐一點主意,我覺得折磨的謝君庭還不夠,可以更重一些,反正我這麼多年,從來看他就沒爽過。”
“嘁!小心眼!”
染染將信放下,忽然一轉頭,打量了他半天,納悶的問:“你好像很憂傷啊!”
他眼睛一亮,馬上直起腰,驚喜的問:“這都被你看出來了?我迫切需要安慰。”
染染愣愣的點點頭,問他:“你在想誰?”
他咬牙說:“在想我的小情人。”
“哦!”她淡淡應了一聲,繼續看信,片刻又笑著說:“皇姐說,楊景天和駱嫣有奸.情哦!哈哈!”
江雲軒的小心髒,再次受了重傷。原來八卦的力量,已然超越他的地位。
我是皇上,但可以偷偷哭一下麼?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