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是一氣歸元?”寒山月問。
“這麼明顯你都看不出來麼!”孫典道。“就是把對方的招式吸納過來,再反打出去唄!”
見寒山月一臉驚訝的樣子,孫典嘿嘿笑道:“怎麼樣,還是我教的呢!阿月你說我厲害不厲害?”
高弈沒有想到段銀心會用這一招,隻能倉皇躲避落往自己這邊的細密刀氣,奈何這刀氣實在是過於密集,任他身法再快,身上也免不了被刀氣所破,刀氣劃開他的衣服,傷至皮膚。
才一會兒的工夫,高弈一身的華服已經被刀氣劃開數個大大小小的口子,有的甚至深入皮膚見了血。
就在高弈幾乎是陷入絕境時,一個人影突然介入二人之間,擋在高弈身前,替他承受剩下的刀氣!
“雲瀾!”高弈驚呼出聲,不敢相信地看著她,他想要立刻上前將她護在身後,但那刀氣落得實在太快,片刻之後,刀氣終於消失,而顧雲瀾身上,也多了許多大大小小的傷痕。
落葉刀法斬出的刀氣看上去就似春雨般細小綿密,但每一道刀氣卻都是剛猛淩厲,顧雲瀾一介女兒身,竟硬生生替他承受了剩下的刀氣,每一道,都是刮骨之痛!
“雲瀾,你怎麼樣?”高弈慌了,在場誰也沒有想到顧雲瀾會突然衝出來護著他,如今她身受重傷,意識卻還清醒著,她反而問高弈:“堂主,您沒事吧?”
“雲瀾,此事與你無關,你不必這樣做……”高弈上前扶住她,道。
顧雲瀾苦笑一聲,道:“您是太子,若是受了這樣的傷回宮去,總是會惹人猜忌。”
頓了頓,她又道:“您的貴體,萬萬不可再受傷。”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寒山月竟從這句話裏聽出了一絲嘲諷的意味。
高弈又如何能聽不出來,他扶著顧雲瀾,歎了口氣:“雲瀾,你還在同我鬧。”
“我說的是事實。”顧雲瀾用袖子擦去嘴角的血液,看著高弈:“堂主,現在在鬧的人是您。”
說罷,顧雲瀾用力推開高弈,獨自搖搖晃晃地走開,隻給眾人留下一個堅毅的背影。
顧雲瀾回房後,高弈頹然癱坐在地上,兩眼放空地看著某處發呆。
寒山月走過去看著高弈,對他道:“身材高挑,容貌清麗,性格幹淨利落,會武功。”
高弈抬起頭來,看著她。
“我早該想到是雲瀾。”寒山月歎氣道。“雲瀾心中一定很傷心。”
高弈則是輕輕嗤笑一聲,道:“你根本什麼都不懂。”
“阿月,不用管他。”段銀心收了招,走到寒山月身邊,冷漠將她拉走。
偌大個院中,隻剩高弈與孫典二人。
高弈的臉色漸漸恢複平靜,就像是經曆了暴風雨後的湖。
高弈的餘光看見還站在一旁的孫典,嘴角揚起一個頹然的笑,道:“你還在這裏做什麼,看我的笑話麼?”
一向部分場合亂開玩笑的孫典,這會兒也安靜下來,麵上露出難得的正經神情。
“弈兒,我別的話不多說,就跟你說一件事。”孫典走過去,蹲下來。“容兒對你的愛,從來不少。”
聽到此話,高弈眼中終於閃過一絲動容。
“ 你也是容兒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她怎會不疼你愛你?”孫典道。“我來京城探望她的時候,她便同我說過許多次,她雖然恨極了皇帝,但為了你,什麼她都能忍。”
“她自己也清楚,她與段方做了錯事,但她怕皇帝遷怒於你,便獨自承受了這一切,她說,這是她應得的報應,不希望你有事。”孫典說起這些往事,麵色越發沉痛。“你根本就不知道她多愛你,你現在這副樣子,若是容兒泉下有知,她定會非常自責與難過!”
其實還有太多的話孫典沒有說完,但最後,千言萬語化作一聲長長的歎息:“算了,我不說了,你自己好好想想,看看你這一路過來都幹了些什麼蠢事。”
說完這句話,孫典一邊歎息一邊搖頭走開了。
隻留高弈一人坐在樹下,呆呆地看著一地的落葉,沒有人知道此時此刻他在想什麼。
不知高弈在樹下坐了多久,他才從久久的思緒中回過神來。
他似想起什麼,慢慢站起身來,身上的傷口還在隱隱作痛,他無法走的很快,走得有些踉蹌,用了好一會兒,才走到一座屋前。
高弈想了想,上前叩門:“雲瀾,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