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裝打扮的元嬪看到高弈就這樣過來,麵上微驚:“怎麼穿成這樣就來了,快回去換一身衣服,你可是太子,若讓那些姑娘們看到你穿成這樣,成何體統?”
高弈扯出一個牽強的微笑,對元嬪行過禮後,便問太監要今日的名冊來看,他仔細翻了翻,眼中無一絲波瀾。
翻了一會兒,他將名冊呈給元嬪,道:“母妃您選吧,孩兒便不多看了。”
“這可是你未來的妻子,你怎麼能不看呢?”元嬪覺得不可思議。
“不了,娶誰,都是一樣,母妃您滿意就好。”高弈說完這番話,便請辭先行離去。
剛回到東宮,便發現寒山月已經等候他多時。
他的視線都集中在她手中的包裹上,問:“辦完了?”
“回殿下,辦完了。”寒山月將包裹交到高弈手中。
“走,推我去見父皇。”高弈道。
“是。”
夜幕降臨,宮內四處都點上燈火,寒山月推著高弈走著,前頭還有四個提燈的小宮女。
“聽說,今日是您第二次選妃。”寒山月有意無意提起。
“嗯。”高弈應得漫不經心。“母妃會替我拿主意。”
寒山月聽罷,想了想,壓低聲音問道:“那您登基之後,無樂堂怎麼辦?”
“雲瀾會升為正堂主。”高弈道。“我不會再管無樂堂的事情。”
寒山月感到訝異,高弈親手創建的無樂堂,說不管就不管了?他的心也真大,若是換作武林中任何一個掌門,誰會將自己辛苦一手創建的門派完完全全地拋給別人呢?
盡管寒山月肚子裏還有一堆問題,但她最終還是沒有問出來,推他至正殿,便靜靜侯在殿外。
高弈獨自進入殿中,高卓躺在床上,見到太子,忙道:“弈兒來了,來……快來……咳咳……!”
“拜見父皇。”高弈行禮。
高卓也注意到高弈懷中抱著的包裹,於是問:“你捉到那庶子了?”
“不錯。”高弈一邊說著,一邊將包裹打開,露出段銀心的頭來,雙手呈上。“父皇,這便是當年段方之子段銀心的首級。”
高卓一邊咳著,一邊艱難地坐起來,高卓人雖在病中,但那眼神卻充滿精光,他盯著高弈手中的人頭看了一會兒,又盯著高弈看了片刻,道:“給朕。”
高弈上前一些,將人頭交到他手中。
“弈兒,朕聽說那段銀心武功高強,極少有人能與之匹敵。”高卓一邊細細摸著手裏的人頭,一邊道。“就連孫明德都不是他的對手。”
“你是如何取得他的首級的?”
“是人就會有失誤的時候。”高弈道。“段方如此,他兒子也如此。”
“弈兒,朕還知道,江湖上還有一種易容秘術。”高卓說著,突然“嘩!”一聲,將人皮麵具撕了下來。
高弈愣住了,他沒有想到高卓竟然還知道這些。
看著太子驚異的神情,高卓冷笑一聲,道:“朕當年在紫微宮暫住時,雖然沒學多少武功,但江湖常識還是多少聽他們給朕講過。”
“弈兒,你竟敢騙朕!”高卓怒將人頭砸落在地,麵色黑沉如鐵。“你真是辜負朕對你的信任……!咳咳……!咳咳!”
高弈麵上的驚色隻不過顯露片刻,很快他又恢複平靜。
他的臉色也是一沉,完全失了平日溫順的模樣,寒聲道:“也好,反正我今日來此,就沒打算讓父皇您活到明天。”
話音剛落,高弈迅速伸出手往高卓身上一點,將他身上的幾處大穴都封住,使他動彈不得,口不能言,隻能怒瞪著他。
高弈戲謔地盯著高卓看了一會兒,突然推開身下的輪椅,站了起來!
他走近高卓的龍床,無視高卓驚得快瞪掉的眼珠,對他下跪行大禮,道:“多謝父皇,多年未廢兒臣。”
禮畢,高弈複又站起來,高卓已經氣得渾身都在微微的顫抖,但他卻一句話也不能說,隻能驚恐地看著他。
“父皇恕罪,兒臣不該欺瞞父皇十數年。其實兒臣的雙腿,早在事發第二年便痊愈。”高弈看著他,將所有實情都和盤托出,高卓麵上的表情越是震驚暴怒,高弈便越是愉悅。
“父皇,您是不是覺得,兒臣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十分讓您寒心呢?”高弈問。“您寵溺我至此,力排眾議都替兒臣保住這太子之位,對兒臣從來都是有求必應,為何兒臣還要這樣對您?”
“兒臣雖自幼便得太子封號,但卻處處受其他兄弟排擠,妃嬪們冷嘲熱諷。隻因我母妃是與人私通的罪婦!”高弈看他的眼神中突然充滿狠厲,一字一句道:“而造成這一切的源頭,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