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地方?聽上去像是醫館的名字。
顧不得這麼多,顧雲瀾走上前去敲門。
才敲了一下,門便自己開了,又或者說,這扇門一開始就是虛掩著的。
顧雲瀾便悄無聲息地走了進去。
“搜!”聽得空氣中傳來一聲極小的聲響,也隻有習武之人能夠察覺,顧雲瀾當下飛身躲開,刹那間,突然從四麵八方跳出數個戴著鶴臉麵具的人來,猛虎撲食一般地撲向顧雲瀾,很快,顧雲瀾便被牢牢製住,動彈不得。
“走!帶她去見堂主!”
“咚!”顧雲瀾被粗暴地推倒在正廳。
眼前是一個坐在主位上的男人,臉上戴著一副如來佛麵具,如來佛是笑著的,卻讓顧雲瀾感到害怕。
“你是什麼人?”他問,聲音不帶任何情感,但卻可以聽出,這定是個不超過二十歲的少年。
“你又是什麼人?”顧雲瀾並不想自報家門。
但不等這人回答,顧雲瀾很快便注意到他的雙腿,問:“你是個殘廢?”
少年愣了一下,沉聲道:“你怎麼知道?”
顧雲瀾覺得這個問題可笑極了,她道:“我醫術不差,自然能看得出,你若肯讓我給你看看,說不定我都能給你治好呢。”
少年聽了,似有片刻的動搖,但他依舊保持著理智,問:“你究竟是誰?”
“告訴你也無妨,我叫顧雲瀾。”顧雲瀾冷冷道。
“顧雲瀾……顧三毒?”少年同樣淡漠的語氣中終於有了一絲訝異。
“你還不算孤陋寡聞。”顧雲瀾道。
“毒宗三小姐怎會出現在此?”少年還是不能信任她。
“現在不是了,顧清仁與我斷絕了關係。”顧雲瀾一邊說,一邊撩過長發,給他看自己頸後的蜘蛛紋身。“此紋乃是用銀蛛所製,若是你不信,可以摸一摸,但會輕微中毒。”
那張如來佛麵盯著她看了許久,突然道:“我信你。”
說著,示意她上前來給自己看腿。
顧雲瀾卻一動不動:“要我給你治病,可以,但是我有條件。”
少年的語氣一凝:“什麼?”
顧雲瀾似乎有些糾結,但她最終還是說了出來:“先讓我吃頓飯……”
聽到這樣的要求,少年愣了一下,仿佛是在懷疑自己聽錯了,最後竟“噗!”一聲笑出聲來。“好……我立即讓人給你備飯,你吃完了,便到我房裏來。”
吃飽喝足後,顧雲瀾來到少年房前,敲了敲他的門。
這還是她第一次進陌生男人的房間。
“進來。”
顧雲瀾進入房間,給他仔細看了看腿,道:“你殘廢有多久了?”
“一年。”
“是凍廢的?”
少年很驚訝她竟然看了幾眼就知道病因,但他不輕易表現出來,隻是淡淡應了一聲:“嗯。”
“這個好治。”顧雲瀾淡淡道,但卻很有自信,她從腰帶中抽出一個小布包,裏頭有一個布做的圓球,乍一看什麼都沒有,可仔細看,上麵插滿了一根根細小的針,細得幾乎要看不見。
“這是蠍毒針,我給你施七日的針,你的腿會慢慢好起來的。”顧雲瀾道。“這段時間,多吃點東西補補。”
給他施完第一針後,顧雲瀾無意中對上這張如來佛麵。
一般的女子都會感到別扭而移開目光,可顧雲瀾,卻是與他對視許久。
“你在看什麼?”少年問。
“我在想,你是什麼模樣,為什麼要戴麵具。”顧雲瀾直接問出來。
“這是無樂堂的規矩。”少年道。“你施針的手法不錯。”
“這是自然。”顧雲瀾一點也不謙虛。
就這樣,顧雲瀾在無樂堂待了七日,給堂主老老實實治腿。
直至第六日,顧雲瀾過來給他施針時,少年突然問:“明日之後,你要去哪裏?”
“不知道。”顧雲瀾回答得雲淡風輕。“對了,我給你治病,診金可不可以收高一些,畢竟我來一趟京城,已經把我所有盤纏都花光了。”
少年沉默片刻,道:“你無處可去?”
“嗯。”顧雲瀾突然抬起頭來看著他:“怎麼,堂主想收留我麼?”
想法被看穿,少年突然有些不自然,但他還是點點頭:“你若願意留下來,我便讓你做副堂主。”
顧雲瀾皺眉:“無樂堂這麼隨便的麼?”
少年道:“才成立不久,無需過多在意一些有的沒的。”
顧雲瀾當下也沒有過多的思考,既然有了容身之所,幹嘛不待下來呢,於是點頭道:“好,那我便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