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局。
俞婉被帶到了審訊室,她已經沒有了昨天的大膽放肆和漫不經心,眼神飄忽,嘴唇緊抿著,兩隻手不經意地攪著。
她在緊張。
顧辭遠和薑雨舟站在審訊室外看著裏麵的錄像,把她的各種小動作,小表情都盡收眼底。
被帶到警局,帶進那樣封閉又嚴肅的環境裏待審,其壓迫感可想而知。
顧辭遠沒有出麵,而是讓兩個穿著製服的陌生警察進去問話。
俞婉昨天見過了他,他再出現,在這陌生的環境裏,他便算是俞婉的“熟人”,問話的效果肯定沒有讓兩個陌生警察審問的效果好。
兩名警察坐在俞婉對麵,她的背脊果然下意識繃直了,麵上肌肉也不自覺繃緊了幾分,整個人都進入了緊張的戒備狀態。
兩名警察開始問話,一開始都是昨天問過的一些問題,譬如昨天去了哪裏,見了什麼人,跟死者李果兒的關係如何一類的。
忽的話風一轉,開始問到了最關鍵的問題。
“昨天中午十二點到一點半的期間,你去了哪裏,做了什麼?”
也許是一開始的問話太放鬆,此時俞婉的神情依舊保持鎮定,“我十二點多出了宿舍,先去吃了東西,然後去了電影院。”
“除此之外就沒有去過其他地方?”
“沒有。”
何警官沒有再溫水煮青蛙,而是直接施加了審訊壓力,厲聲道:“你說謊!沈渡的口供可不是這麼說的!”
俞婉不覺一驚,何警官的這話顯然對俞婉的心理防線帶來了出其不意的一擊。
尤其是沈渡兩個字,可謂直掐她的命門。
她磕磕巴巴地道:“他,他說了什麼?”
何警官:“是我在審你,還是你在審我?”
俞婉的麵色微白,她下意識垂下頭,想要逃避這個問題,但何警官卻是一拍桌子,沉聲低嗬,“抬起頭來!”
俞婉像是受驚的小兔子,嗖地一下就猛地抬起了頭,神情中的緊張害怕更加明顯了。
“回答問題!”
俞婉的眼眶都紅了,聲音裏帶著一絲哭腔,“我哪裏都沒去,我,我就是和他一起吃了個午飯……”
何警官聲音發冷,“趁著現在我們還有耐心,好好回答問題。”
俞婉眸中有點點淚珠在眼眶裏打轉,但她還是堅稱,“我就隻是和他一起吃了個午飯而已,哪裏都沒有去,什麼都沒有做!”
何警官把一份口供“啪”地摔在桌上,“那為什麼沈渡說看到你在宿舍樓下尾隨李果兒去了小樹林,一直到一點多才離開?”
俞婉的瞳孔猛縮,麵上的堅持也似被這句話擊出了裂痕,閃過一絲慌亂。
何警官手肘撐桌,整張臉都逼近了她,虎目瞪如銅鈴。
“如果你堅持你的口供,那我們隻能把沈渡也一並帶來,跟你共同對峙。
如果你連對峙都不怕,那我們隻能直接上測謊儀了。
還是說,你能堅信你的謊言連測謊儀都能完美躲過?”
俞婉整個人已經在崩潰邊緣徘徊,她終於嗚咽出聲,“我,我的確去過小樹林,可是我沒有殺人,我真的沒有殺人……”
她終於鬆口,這說明她第一層心裏的防禦線已經被擊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