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齊然先生。
幹嘛。
其實我…
蔣野站在對方的麵前，卻怎麼都沒辦法把“喜歡”兩個字輕而易舉的說出口。
殷齊然捋了捋發絲，一隻手叉進褲兜中。“啊，忘記跟你說，我那部作品找到新的取材助手了，所以，關於合同的事情你看看是不是需要作廢，把修理繪板的費用什麼時候重新給我就行。”
『？！！』
蔣野嚇了一大跳，猛得睜開雙眼，上午的陽光照進仍舊沒有裝簾子的窗戶內，白茫茫的天花板刺得男人微微皺起了眉。
『做…做夢啊。』
他慢慢直起身，還沒從自己做得可怕夢境中緩過來。
『都已經開始夢見殷齊然先生了麼…自己想告白的衝動又是鬧哪樣啊…』
這簡直是最糟糕最糟糕的事情了。
店內。
蔣野目光呆滯的望著前方，手中正拿了白色的毛巾一下一下，重複得擦拭剛剛洗好的幾隻玻璃杯。
“哥？你怎麼了？”王葭遠站在男人麵前，疑惑的晃晃手。“我進店後你就一直是心不在焉的模樣。”對方皺著眉小聲抱怨道。
這時，李小薈立馬笑嘻嘻的挨過來，問王葭遠要不要喝飲料。
“嗯，好啊。”王葭遠朝她露出尖尖的虎牙，用纖長的手指點著板子上其中一杯飲品的名字。“那我喝這個，麻煩你了。”
李小薈泛紅著臉搖搖頭。“怎麼會，你等著哈。”
旁邊的妹子幹勁滿滿得忙東忙西，而蔣野擦完杯子，繼續發呆得站收銀台那，有顧客進來，也是木訥的如同機器人一般。“需要什麼，我們店裏，咖啡奶茶果汁都可以做，請告訴我糖度多少，常溫嗎，還是加冰去冰。”男人念了一長串，根本不理會顧客早都指了半天，跟他說，隻用要一杯老鹽橘汁就行…
王葭遠無奈的大聲叫了下蔣野，煩躁的捋了捋發絲。“我說你啊，幹嘛神遊太空呐，有事情的話，就不要待這浪費我們消費者的時間，大家都很忙的誒，光聽你嘰裏呱啦的講，即便點一杯涼白開，你都準備問這問那的讓我們作不必要的選擇嗎。”
蔣野愣了下，算是才反應過來，極其尷尬的撓了撓頭。
『是啊，現在怎麼說都還要先工作…我自己的行為，真是太容易被殷齊然先生左右了。』
“抱歉抱歉。”蔣野慌張的低下頭，趕緊按顧客先前告訴他的，做了一杯鹽津汁，並打出票單遞給顧客。
終於調整好狀態，蔣野抿著嘴唇，有些感激王葭遠，等到店裏換班的休息時間後，他端著盤，把咖啡杯放去對方桌子上。
“嗯？幹嘛。”王葭遠已經喝完了自己點得飲料，納悶的抬頭望向蔣野。
“呃——我請你的。剛才…謝謝了。”男人別扭的調轉視線，不好意思迎著王葭遠的眼睛。
對方挑了挑眉，心情大爽。“哥太客氣了，我裝裝樣子而已，其他人又不知道我認識你。”王葭遠撐住下巴，漂亮的桃花眼閃閃發光的一直盯著男人。
讓一位喜歡同性的朋友總那麼看著，蔣野很不自在的扯了扯嘴角。“我…你…你每天都沒事情做的嗎？”
“啊——”王葭遠放下胳膊肘，抱著雙臂低頭看著木桌。“我沒什麼事，反正閑得無聊，就來店裏玩玩咯。”他捧過玻璃杯，微微抿了一小口咖啡。
“叔，你手機響啦。”李小薈走出休息室，舉著“嗡嗡”作響的機子。“殷齊…”
話還沒念完。
蔣野猛撲到李小薈跟前，奪下手機。“行行行，謝謝你啊。”他講過不要亂動他東西的。男人轉過頭指了指門外。
“噢，你去吧。”王葭遠回答道，繼續喝著杯中的咖啡。
『誰打來的電話？不能在店內接麼。』
蔣野離開店，四處張望了一番。深深吸了口氣，心情忐忑不安的按下接通鍵。
“為什麼那麼久。”那頭傳來熟悉的聲音，令男人聽得心裏卻有些堵。
“對，對不起，我在打工的…”
“不是應該換班休息了嗎。”即使蔣野不在換班表內，要一直工作到晚間九點四十分，但其餘服務生換班時他也能夠休息的。
“因為…今天人有點兒多…”男人的脊背一陣陣不停得冒著冷汗，不清楚殷齊然會不會猜到自己在撒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