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噩夢中驚醒,喘著粗氣,摸向左側。
然而左側什麼都沒有,冰涼一片,“孩子,我的孩子呢?”
秦興推門而入,麵色無波道,“孩子已經死了。”
“不,你騙我。”我搖頭絕不相信這句鬼話,“她生下來好好地,我還聽到她哇哇的大哭,她怎麼會死?!”
“死了就是死了。”秦興放下暖水壺,惡狠狠道,“一個小丫頭片子,我們秦家三代單傳要那破玩意做什麼。”
“那是條命啊。”我急的跳下床,“你把她送給誰了?”
秦興白了我一眼,徑自給自己倒了一碗水,喝下一口,才不急不緩的說道,“都說了是個小丫頭片子,一個破玩意,送人誰會要?!”
“老公。”我屈膝跪在地上,祈求道,“求求你告我吧,我,我把我的嫁妝都給你好不好,你不是惦念很久了麼?”
“嫁妝?”秦興眼裏冒著金光,嘴巴卻十分清高道,“就你那點嫁妝大爺我還看不上眼,我可是在國家機關工作,哼。”
我垂頭苦笑,他所謂的國家機關工作不過是一個我父母托人給他安排的臨時工而已。
秦興初中沒畢業便溜達社會了,不學無術的很,當今社會沒有學曆,即便關係再硬,想在事業單位有個正式工作根本不可能。
他雖如此不屑的說著,一雙眼睛卻不住的向內室瞅去。
我起身取來首飾盒,自領口掏出鑰匙,當著他的麵打開後,重新跪在地上,懇求道,“老公,我知道你看不上眼,這些東西送給你,也沒想著能夠哄你開心。”
他看到裏麵五光十色的首飾之後,一雙貪財的眼睛彎成了元寶型,腦袋險些粘在首飾盒上,粗糙的手撿起裏麵最亮的一顆金戒指立馬給自己戴上。
可惜他的無名指太粗,費了好大的力氣都擼不下去,隻好退而求其次,戴在自己的小拇指上。
我複抬頭的瞬間,秦興的十個手指已經全是戒指。
金的,銀的,鑽石,翡翠......十分耀眼。
我閉了閉眼,懇求道,“盒子裏的東西都是你的,我隻想換你一句話,我們的女兒在哪?”
他舉起手向著陽光美美的欣賞十個手指,不屑道,“姑娘都是賠錢的貨,你那賠錢貨被我扔進垃圾桶裏了。”
“什,什麼?”我衝出大門,跑到公園的垃圾桶,瘋狂的刨著,“玉兒,玉兒,我的玉兒。”
寒冬臘月,我剛出生才一天的孩子被凍僵在髒兮兮的垃圾桶裏,身上隻著一件薄薄的單衣。
我生孩子前精心準備的包被,如今都整整齊齊的擺放在新房裏,老宅這裏居然一件都沒給帶過來。
我那狠心的婆婆在得知我肚子裏懷的是個女兒的時候,就跟我說,“蘭心,你若想生下這個破爛兒,你就去老宅住。你若藥了她,將來給我添個大胖孫子,我老婆子把你當菩薩供,新房你住一輩子。”
“玉兒,醒醒,我是媽媽。”孩子的小臉青紫青紫的,幸好還有呼吸。
隻是她的皮膚?
我將她揣進懷裏,皮膚挨著皮膚的時候嚇了一跳,她的肉皮怎麼這般的硬?!
我的女兒你不能有事啊,無論我怎麼呼喚她,她都不吭不響,一動不動的瑟縮在我的懷裏,嚇得我哭了出來。
我衝到馬路上攔車,“去醫院,快,去醫院,師傅。嗚嗚,快帶我去醫院。我女兒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