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很冷……”
一隻手箍在她的腰上,流闕從後麵摟住她,把頭靠在她的肩膀上,“萬幸,藥找回來了。”
“流-闕-”
陶薇從齒縫裏吐出那兩個字,帶著濃濃憤慨,可不知是因這寒譚的冷寂,還是她身體的虛弱,那兩字輕輕滑過,竟惹得身後人一陣發笑。
“知道我怎麼找到你的嗎?”流闕把玩著她的頭發,分出一縷,順著食指繞啊繞。那隻手從發中一直往上,張開掌心貼在陶薇的後腦,猛地把陶薇的頭壓到水中。
“很難受吧?”流闕慢慢道,“小時候我也落水了,那滋味確實不好受……
“不過,當時泡到水中……我以為,已經自由了……
“但是那種自由,要他幹什麼。”
陶薇剛開始還拚命掙紮,可到了後麵,隨著第一口冷冽的冰水從鼻腔中進入,她的力氣漸漸小了,最終亂拍的雙手慢慢停歇,陶薇溺在池子裏,再也沒有半絲力氣。
手指猛地收緊,他把陶薇從水中撈出。見陶薇已經昏厥,流闕定定看了一會,伸手往她腹上一按,陶薇‘哇’一聲吐了一口水,以此同時,閉緊的雙眸猛然張開,流闕一時不察,下一秒,隻覺得自己胸口一疼,條件反射,當即揮掌,可陶薇卻再也不似之前,仿佛著了魔一樣,曲指狠抓他的左胸。
胸口一片灼熱,流闕看到眼前女子墨色的眼眸漸漸發綠。
見水麵上蔓出幾絲細紅,陶薇的表情變得瘋狂,流闕微笑,隻覺得自己的脈搏越來越清晰,一下一下,幾乎她再用幾分力,那顆不知是什麼顏色的心髒就要衝破胸膛,被她素白的手指緊緊握住。
他收回了所有的攻勢,索性往陶薇懷中又靠近了幾寸,敞開所有,任其采擷。
隔得那麼近,兩個人的氣息幾乎都混成了一股,一時間,陶薇有些茫然,手中的力道驟然收緊,血絲從指間蔓延,掌心跳動的頻率越發明顯,綠色的眸中閃出興奮。
流闕卻好似感受不到身體的疼痛,麵上依舊帶著輕鬆的笑意。他伸出雙手手撫上了陶薇的臉,唇,最終落到了肩膀上。
冰譚濕冷的水汽瞬時凝結。
流闕的雙手撐在陶薇的雙肩上,他閉起雙眼,好像有什麼順著掌心慢慢蔓延,源源不斷地流向了陶薇的體內。
好像受到蠱惑,陶薇手中的力道漸漸散去,她的指尖慢慢離開流闕的胸口,而微張的眼,眼珠越來越綠,漸漸變成了貓眼石一樣的青翠碧綠,而額間,一朵三瓣的紅蓮印記慢慢浮現……
池水像噴泉一樣高高湧起。兩人猛然彈開,流闕扶住胸口,淡淡朝那邊瞥了一眼,陶薇已經撫著池壁睡著。
他從池中躍起,飄然而去。
懸空別墅,詩情畫意四個少年跪在地上,殿主竟然沒有懲罰他們。眼見流闕的白貓跳了出來,阿畫壓低聲音緊張兮兮道,“你們說,殿主這次是真的放過我們還是……”
抱劍的阿詩依舊一言不發,阿意吐吐舌頭,“不過已經把那女人捉回來了,現在楚公子的病情好轉得很快,保不準殿主一個高興,真的就是放過我們了!”
阿情雙目放光,“縛雪姐姐說,看殿主高興不高興隻要看琥珀就行了。”
“怎麼看?”這下,連少言的阿詩也側目。
“你們看琥珀的毛……如果殿主心情好,那肯定是順毛摸,所以肯定是塌著;但是如果心情不好,自然就是逆毛撫摸……”
四個少年盯著踱步出來的白貓細細看了一下。
那白貓被八隻眼睛盯著,敏感地察覺不對,弓背翹起尾巴喵嗚了幾聲,見幾人依舊看得執著,頓時慫了,一個轉身,逃也是的跳了進去。
阿情揉了揉眼睛,“是不是我看錯了,怎麼覺得那畜生白毛上沾了血啊……”
白貓身側一撮毛上細細沾了點紅色,若是不注意肯定就會放過。可這幾個少年均是在九幽殿殘酷訓練中浴血成長的,經曆的淘汰何等嚴酷,平生最熟悉的,除了自身的武器,怕就是那血管中流淌的紅色粘稠膿液。
幾個少年對視一眼,再次跪好,都不說話。
“阿止,感覺怎麼樣?”
楚雲止已經可以下床行走,他站在窗台前,背手看山崖下的陣陣青翠。
“還好。”
都不回頭。流闕的笑容有些凝固,說不上是失望還是什麼,他放下杯盞,“那就好。”
“我什麼時候可以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