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淑慧瞪著一雙眼,語氣裏十分不滿,“老二家的,你不當回事自然有人當回事!不是我說,你看看你,哪一點比得上妙妙?從你回來我就忍著沒說你,想讓你自己收斂點,你真以為我老了就老眼昏花什麼也不懂了?”
“你出去照顧菜地,我念你辛苦回來,不說話,你就可著勁埋汰妙妙是不是?我還沒說你呢,嫁過來這麼多年,肚子也沒個動靜,我不說你是不想讓你難堪,你非要給自己找沒臉?人家是城裏來的姑娘,有教養,不和你計較,你要敢去和春花說這話,你看她撓不撓你!”
張春蘭被老太太這一番話說的早沒了心性,低著頭也不吭聲,但她偷偷瞄過去看盧妙妙的眼神裏帶著滿滿的惡毒,心裏不知道把盧妙妙罵成了什麼樣。
都是這個掃把星,這才來第一天,就讓自己挨了婆婆一頓罵!以後她要住長了,那還了得!
盧妙妙莫名躺槍,也默默的放下碗筷,雖然她不知道張春蘭怎麼的就對她莫名的有敵意,但是她口中的湯明義才是真正的湯明義。
那個男人冷漠,但是個人能力又極度出色,這樣的人注定對那種充滿了封建色彩的娃娃親充滿了反感。
“譚嬸,額……”
盧妙妙看向一臉不善的張春蘭,聽到譚淑慧在耳邊說的“張春蘭”三個字,才接著笑道:“春蘭姐說的也有道理,我看湯營長的確有些……不太接受這個娃娃親,畢竟我和他這才見第一次麵,所以……”
“妙妙啊,你別聽老二家的胡說。”譚淑慧握著盧妙妙的手,她手上的皮膚已經十分鬆弛,皮膚暗淡,還有一塊一塊的斑點,但她的手很幹燥,也很溫暖,“明義是我的兒子,我還能不了解他?他呀,就是看著對人冷淡了些,其實心裏熱乎著呢,你別放在心上……”
盧妙妙一邊心裏說著我不是這個意思,一邊無語,嘴上還勸著老太太說她知道了,笑的像個苦哈哈。
張春蘭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冷笑道:“娘,你看人家姑娘,這笑得哪一點開心,會看上咱們家四弟麼?”
她的語氣裏又夾雜幾分不明顯的嫉妒。
湯明義雖然待人冷淡了一些,但是為人聰明,長得俊俏,能力又好,十裏八鄉哪個姑娘不喜歡?隻是不敢表達出來罷了。
盧妙妙這麼一來,扯出個什麼狗屁娃娃親,白白便宜了她!
偏偏這個沒長眼的女人還一副嫌棄的樣子,似乎對湯明義並不在乎,這讓張春蘭如何不惱火?
湯家老大和老二一共加起來,恐怕也不過人家老四的一個指頭。
“老二家的,吃完了就趕緊收拾碗筷,別在這兒跟個長舌婦一樣,嫁過來這麼多年別的沒見你學會,議人長短倒是越來越熟練了!”
盧妙妙一看張春蘭這幅嘴臉,真想不明白自己到底哪裏得罪了她,心裏對這個家裏其他的人脾氣也了解了七八分,恐怕也都是和她不相上下的,少不得自己少計較一些。
看著張春蘭起身收拾碗筷,把三個人的碗摞在一起就要抱著走,她也從譚淑慧的手裏接過筷子把盤子摞在一起,剛要起身手卻忍不住抖了一下,覺得腦袋裏暈暈乎乎的有些痛,隨即腳下一軟,倒了下去。
臨昏迷前,她還看到老太太關心的臉和張春蘭那張幸災樂禍的臉,隨即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