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霍景珩意味深長的視線在她周身轉了圈,顧喬唇角翹的更上了些,撥動調羹的那隻手挪到了瓷碗的邊上,稍稍一使勁兒,那一晚白花花的散發著米粥香氣的白粥就嘩啦往地上墜了下去。
因為鋪著地毯的關係,碗沒有碎,但是粥糊了一地,順著地毯的紋理一點一點滲透。看著那繁複精美的地毯,顧喬想起臥室地毯是霍景珩在土伊朗購置的手工地毯,一平方好幾萬的那種。
她‘嘖’了聲:“可惜了,這地毯是你最喜歡的。”
顧喬說這句話,目的完全是在挑戰霍景珩的怒氣,因為按照霍景珩的脾氣,他更在意的肯定是那一碗粥,和他的態度。顧喬說完這句話,就等著霍景珩的暴跳如雷,不想霍景珩隻是將手上的襯衫重新掛了回去,然後眸色沉沉的看著她。
“顧喬你錯了。”
顧喬眼角透著譏諷:“哦?我什麼錯了?”
“我最喜歡的不是這地毯,是你。”
霍景珩的聲音輕輕的,和他以往說話的氣勢都大相徑庭,眼神裏的赤誠都讓人覺得他不可能是在撒謊。顧喬在那瞬間像是被人掐住了喉嚨,嘴裏已經醞釀好的尖銳詞語又重新回到了肚皮裏,隨之是更加洶湧的恨意像是翻滾的海草撲麵而來。
“霍景珩?!你能不能不要在裝模作樣裝出來這些深情的樣子?我看了惡心!”
霍景珩臉色白了白,道:“孩子的事我會解決的,很快就能找回來。”
“很快?”顧喬想笑,眼眶卻開始犯酸,委屈兜頭而下,“霍景珩你該不會真的覺得這樣就能解決一切問題了吧?何必呢,你要是覺得我就是你生命中的甲乙丙丁,不如讓我好好做好甲乙丙丁的本分,算了吧。”
最後三個字裏的淒涼,是個人都能聽出來。
霍景珩麵色沉了沉,卻沒有像以往一樣聽見顧喬說和離婚有關的消息之後暴跳如雷,他深深的看著顧喬的眼睛,最後抿了抿唇。
“對不起。”
顧喬怔了下,藏在被子下的拳頭緊握,臉上卻是邪魅的笑容,她說:“對不起有用你已經死了幾萬次了。”
殺了人,然後道歉就完事。這和霍景珩做的事,似乎也沒有什麼差別。
“卷卷——”
一聽到霍景珩的聲音,顧喬就開始莫名的煩躁,她用力皺了皺眉,道:“霍景珩,你知道我這輩子最後悔的事是什麼嗎?”
霍景珩的眼神黯了下來:“和我結婚。”
“不是,”顧喬笑著搖頭,表情竟然有一絲的恬淡,“是一次又一次的信任被辜負之後,還是義無反顧的相信你。”
霍景珩怔了下,就聽見顧喬道:“但是以後不會了,從今以後我隻考慮一件事,就是暴富,愛誰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