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夜,沈娜的眼睛很幹,連一滴淚水都滲不出來,隻眼巴巴的望著無盡的黑暗,她的心很堵,好像是被塞了無數個木塞,把她的七竅堵得水泄不通,好難受好憋屈,而這種感受卻最終隻餘留下歸於精神麻痹的感知。
而沈娜卻在這樣的麻木中昏沉睡去,直至天際翻出魚肚。
沈家又飄逸著麵香,沈娜嗅著麵香蘇醒過來,當她睡眼惺忪地打開房門,父母的身影亦如昨夜之前那般和睦溫馨,但沈娜知道這都隻是假象,他們之間的那層隔膜已然成為一道深不見底的鴻溝。
沈娜洗漱完畢到就坐用餐,父母都沒有表現出任何異樣,他們還是那麼關心著女兒,在她身邊與她說著貼心的話。而沈娜也表現得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吃完早餐就提包出門了,隻是這天出門之前,她突發奇想的走到了父母身邊,在他們的臉上分別留下了一個淺淺的吻。
終於來到國慶節前的最後一天,所有上班族已經按捺不住即將奔赴假期生活的心情,因此在這樣的特殊日子裏,許多單位也都很識時務的選擇了以提前半日放假的決議作為員工最大福利來發放。
剛好,雲家二老的首次出國旅行也在這日下午啟程,雲家後輩也能一同送機而不必擔心是否需要集體請假的困擾。
到了機場,離雲爸雲媽航班起飛還有些時間,雲母就千叮萬囑地交代著各種家中的事務,起初三個後輩都恭敬聽著,但中途雲煙卻不知怎麼的頻繁上著廁所,細細算來,從家出門,直到二老進候機廳近三個小時內,雲煙已經是去了四五趟。
“就這丫頭心眼多,嫌我嘮叨也不用老往廁所躲啊。”對於雲煙頻繁去廁所的舉動,雲母表現出極度的不滿,但她埋怨期間,雲煙又已回歸了卸負的洗手間,根本聽不著。
等雲煙再出來的時候,雲父雲母已經進了檢票口,她也恰好因此逃過了母親的一番數落。
“煙,你吃壞東西了麼?今天怎麼一直往廁所跑?”見老婆好像身體有恙,予林關切道。
“予林,你就不知道了吧,這是我姐為躲避母親大人‘諄諄教誨’的高明計策。”雲煙還沒來得及回話,雲朗就已調皮接茬道。
“呸,以為誰都跟你一樣狼心狗肺啊!”雲煙衝弟弟埋汰,說著她有想起事前好像沒有聽雲朗提起過假期的安排,所以即刻審訊道:“誒,我問你,放假這幾天你幹嘛去?”
“你們都出去逍遙快活了,當然我也要出門溜達溜達咯。”雲朗神秘一笑,說。
“你要去哪兒瘋?”雲煙繼續審訊,隻是話茬剛起,她又覺內體一陣起急,一扭頭又紮進了就近的一個公廁中。
“我姐這是怎麼了?”雲朗看著姐姐這麼勤快的入廁頻率,驚得一愣一愣的,他朝身旁的姐夫予林問。
予林也一無所知,一臉擔憂的搖搖頭。等雲煙再次回到機場大廳,她的臉已經皺成一團,她用手捂著肚子一副痛苦不堪的模樣,回到了丈夫和弟弟身邊。
“煙,怎麼了?要不我帶你去醫院看看吧,別真是吃壞什麼東西了。”予林擔憂不已。
“不用,我沒吃錯東西。”雲煙搖頭,讓予林放心道。
“可是你一直在拉肚子,還是去醫院看看,我比較安心。”予林堅持。
“我沒有拉肚子,可能是我剛剛水喝太多了,我上廁所,隻是小解……真的沒事,你別擔心了啊。”雲煙降低音調說,神情表現得頗難為情。
“哦。”予林聽這話,才稍稍把心放回肚子。
小夫妻的一番對話,讓一邊看戲的雲朗笑得不可開交,雲煙發現自己被看了笑話,當下又羞又怒。
“笑什麼笑!回家去!”雲煙瞪了雲朗一眼,然後疾步朝機場停車場走去。
出了機場大廳,予林夫婦和雲朗分開兩車,本來約好找家餐廳一起吃個“散夥飯”,但走在半道,雲煙又開始感覺膀胱脹得厲害,想要小解。
“真煩。”雲煙快被這種老有尿意卻又尿不幹淨的感覺弄瘋了,她煩躁地嘟噥了一句。
“怎麼,又想去了?”予林聽到雲煙的嘟噥聲,關切道。
“嗯,每次去廁所又排不出多少,出來沒過多久又想去,煩死了。”雲煙氣急敗壞地說。
“走吧,去看看吧。”予林將方向盤打了個右轉,說:“你給雲朗打個電話吧,讓他先回家,等咱們看完醫生回去了再去吃飯。”
“不用了,我可能是到時候了,過兩天就好。”雲煙說。
“就當是為我圖個心安,給雲朗撥電話吧,反正現在吃晚飯也閑早。”予林堅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