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般若波羅蜜多心經(1 / 3)

般若波羅蜜多心經

看過各種佛經講記的讀者都知道,講經一上來是解經題,一般要說洋洋一大篇。這樣講,有個好處,可以借此使聽聞者先獲得一些有關佛教的基本知識,同時對深奧的佛教升起崇敬莊嚴感。但因為聽經者要回去反複理解、尋思,以求融會貫通,而一般閱讀講記的讀者,起初隻求對佛教有個大概的了解,這樣來讀講記,往往會感到一下子灌輸進來太多的概念,前讀後忘,或者隻見樹木不見森林。而且本書預設的對象,主要是對《心經》、對佛教有所了解的讀者,兼及有相當文化程度、想從佛經中汲取人生真諦的人士,因此,在依遵講記格式的同時,把重點放在要旨的理解上。在講述方式上,采取重點講解關鍵詞的辦法。

這樣講解經題,我就不按部就班,先解“般若”,後解“波羅蜜多”,再解“心”,最後講什麼是“經”,而是先來探討“心”的詞義,因為“心”是本經題的關鍵詞。《金剛般若波羅蜜經》和《般若波羅蜜多心經》,都屬“般若”經係統,它們的差別,就在“金剛”與“心”上顯示出來,所以“心”是經題之眼。

本經通行的是唐三藏法師玄奘譯本,似乎和我們通常所見的經文不同。常見的經文,都以“如是我聞”開篇,先介紹講經的時間、地點、與會的聲聞菩薩眾、提問者等,這稱為“序分”,然後是講經的內容,這稱為“正宗分”,接著宣示受持讀誦、為他人說的功德功用,這稱為“流通分”;通常的經都是由“序分”、“正宗分”、“流通分”三部分組成(但有的經,如《金剛經》,“正宗分”和“流通分”可以交織在一起反複幾次出現)。而《心經》玄奘譯本(還有鳩摩羅什的譯本)卻不依這個格式,沒有“序分”,這是什麼道理呢?

《敦煌遺書》中有從“西京大興善寺石璧”上錄出的玄奘親授、不空和尚潤色的《唐梵翻對字音般若波羅蜜多心經》,經文前《序》中,講了這樣一個故事:這個梵本的《心經》,是由唐三藏玄奘和尚所譯。(玄奘,因為《西遊記》以他為唐僧原型,所以他在中國是個家喻戶曉的著名人物。但曆史上的玄奘和尚西天取經,是孤身一人,所經曆的艱險,其實不比《西遊記》中“九九八十一難”要好些。)他來到益州,住宿在空惠寺裏。遇到一位僧人有病,他前去慰問。交談中說到他要往西方天竺(今印度)等國學法取經,那位僧人歎息說:“為了求法而不顧個人安危,真是非常少見。但天竺等國路途遙遠,總在十萬裏以上。路上有流沙、深水,漫無人跡,隻有烈風呼嘯,像山鬼啼哭,荒丘上的落葉野草,瑟瑟抖索。白天行走雪山上,晚上宿在冰崖下。猿猴和魑魅,出沒在崇山峻嶺、參天密林中。路上這樣艱險,怎麼去呢?我有三世諸佛心要法門,法師如果受持,可以保護你平安往返。”這樣就把心經口授給了玄奘法師。到次日早晨,那位僧人影蹤不見,玄奘法師就打點行囊啟程。此後,有時候路上經曆厄難,有時候沒有食物,回憶所受經文,念誦四十九遍,則迷失路徑有人來指引,想用食物會即刻出現珍果蔬菜。凡是誠心祈求,都獲得回應。來到中天竺磨竭陀國那爛陀寺,在圍繞經幢誦經時,玄奘忽然見到那位僧人。僧人對他說:“很高興你憑著我昔日授你的三世諸佛心要法門,跋涉艱險,從遠方來到此地。今後將保佑你早日實現取經的心願,我是觀音菩薩。”說完,他就騰入虛空。(《序》原文文采斐然,錄於下:梵本般若多心經者,大唐三藏之所譯也。三藏誌遊天竺,路次益州,宿空惠寺道場內。遇一僧有疾,詢問行止。因話所之,乃難歎法師曰:‘為法忘體,甚為希有。然則五天迢遞,十萬餘程,道涉流沙,波深弱水。胡風起處,動塞草以愁人;山鬼啼時,對荒丘之落葉。朝行雪巘,暮宿冰崖。樹掛猿猱,境多魑魅。層巒疊於蔥嶺,縈似帶雪之白雲;群木簇於鷲峰,聳(如)參天之碧嶠。程途多難,去也如何。我有三世諸佛心要法門,師若受持,可保來往。’遂乃口受與法師訖。至曉失其僧焉。三藏結束囊裝,漸離唐境。或途經厄難,或時有闕齋饈,憶而念之四十九遍,失路即化人指引,思食則輒現珍蔬。但有誠祈,皆獲戩祐。至中天竺磨竭陀國那爛陀寺,旋繞經藏次,忽見前僧。而相謂曰:“遠涉艱險,喜達此方,賴我昔在**國所傳三世諸佛心要法門,由斯經曆,保爾行途。取經早遂,滿爾心願。我是觀音菩薩。”言訖衝空。既顯奇祥,為斯經之至驗。信為般若,實為聖樞。如說而行,必超覺際。究如來旨,巨曆三祇。諷如來經,能銷三障。若人虔誠受持者,體理斯而勤焉。)從這個故事,至少可以看到,玄奘得到本經先由口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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