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清楚記得和彪子相識是在義烏一個凍的人簌簌發抖的冬日裏且沒陽光照曬的下午。
那天他包裹一層肥大臃腫的紅色羽絨服,神情沮喪,不停地抽煙,大約都抽了半截就掐滅。
他碰到了難題不知如何是好,進退兩難。
我斜了一眼:“咋回事啊?這麼慫樣子!
平常你可不是這樣滴啊?”
他吸了一口煙,苦笑道:“我拿了老板的錢.”
“多少啊?”
“差不多10萬吧。”
“啊,10萬可不是個小數目啊,夠判你10年。”
我不停的追問他到底怎麼回事?
他的朋友老劉邊哈氣搓手邊催我們:“我說哥們,咱別在這麼冰冷的馬路上聊,走,找個小飯館,喝點酒,咱們慢慢聊。”
彪子是一家獵頭公司的總經理。
他的老板答應的年薪到了年尾不想兌現了,想趕他走人。
你這麼想啊:辛辛苦苦幹了一年,就這麼被老板打發走了,當初的承諾被狗吃了嗎?
太不是人了啊。
黃酒熱氣騰騰的,伴隨彪子的一聲聲歎息,我和老劉的心情愈來愈變得沉重了,我們何嚐不是呢?
在和老板的對弈中,我們總是弱小的,人為砧板,我為魚肉。
幾杯紹興黃酒下肚了。酒把內心的憤怒點燃了,幾個人豪氣衝天。
彪子請教我們:偶跑掉還是繼續留下和老板周旋?
原來他的10萬元是這麼拿到手的:他以副總的身份向財務申請了下一年的房租費,找了托詞-------房東要現金過年有急用,不像以往需用支票來支付。
等房租費10萬現金到手了,彪子向老板打了電話:“喂喂,老李啊,您在嗎?房租費在我手裏,權當工資獎金了。我跟您說一聲哦!”
老板急了:“孫子,你敢玩我,看我不弄死你!你等著吧!”李老板出言不遜,兩人在電話裏就吵起來了,話相當的難聽,為了利益都撕破臉皮了。
作為彪子的朋友,同是職業經理人的我,向他提出我的建議:按兵不動。
錢在你手上,你怕神馬啊。
你要保持鎮靜,繼續你的睡覺,等到員工都走光了,你再走。
別和我說買不上車票啊,你賺來的錢足足可以包車回家的。
千萬別因小失大。
如果你跑了,李老板會馬上報警抓你,到時你就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聽我的,我陪你到最後走。
彪子沉思很久,猛喝兩口酒,連抽了幾口煙,好像下定了決心。
但不露聲色,比在馬路上淡定許多,眉頭上的結逐漸打開。
不久我也回家過年了。
但沒接到彪子的電話,我估摸事情平安度過了,畢竟老板忽悠了他,他也不客氣,用非正常手段保護了自己的權益,安全度過了年關。
自此,我和彪子算是熟悉上,開始了長達數年的交往。
2
大約過了一年多,我開始在滾滾而來的互聯網大潮中創業,並創辦了一個行業網站,找了幾個員工組成一個小團隊。
沒過一年,因為資金的枯竭而不得不中止運營。
我要尋摸下一步的工作機會了。
在和以前的朋友聯係中,我給彪子打了手機,號碼廢了,但意外的郵件使我聯係到了他,電話中我們聊了好一陣。
他如今在一家納斯達克上市公司做事,混得挺好,說正好有個機會,讓我立馬趕到他辦公室,湊巧他老板也在。
我也不顧大雨滂沱立即前往。
和老板見麵了。
鄭老板考了我幾個專業問題,見我對答如流,甚是滿意。
他的集團上市後在以非正常速度進行市場擴張,以給投資者高額回報,此時正需要大量的高級人才加盟。
我趕上了好機會。哈哈。
每周正常的公司會議上,我裝作和彪子不熟的樣子像平常的同事一樣來交流項目,暗中卻不斷地給他捧場,以感謝他的幫忙引薦。彼此心照不宣。
在一個周末,我請彪子吃飯,在包廂裏我奉上一個蘋果手機禮盒,表達感激之情,他笑納。
他帶來了一個同事------負責公司資本運營的老富。
酒過三巡,菜過五更,我們的興致開始高漲起來,圍繞各自的職位和專業問了相關的問題,以及公司目前的現狀。
我始終有好幾個疑問沒得到求證。他兩個王顧左右而言他。
就是不想說唄!
他倆相互之間詭笑不斷,我不好多問,隻心想以後慢慢來揭開謎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