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章(1 / 2)

江水滔滔,看似湍急卻掙脫不了河道的束縛,隻能順勢而下。濤聲陣陣,似乎在訴說著被河道操控的不甘。

河岸之上,一個少年持劍起舞。他長發束於腦後,頭戴綸巾,秀氣的臉上透露著一股剛毅之氣,天庭飽滿、濃眉大耳、嘴潤鼻挺。這精致的五官不知羨煞多少閨中待嫁之女。

在他對麵,一個少女亦持劍對舞,他長發飄飄,美若天仙,柔美的臉上顯露出一股勃勃生氣,千嬌百媚、水靈秀氣、英姿颯爽。這幹練的英氣不知羨煞多少及冠待娶少年。

此刻少年腳邁八卦步,身影飄逸於大江之旁,劍花輪舞,看似雜亂無章卻與濤濤江水相呼應,一揮一舞似乎蘊含著天地間無限至理。

此刻少女腳踩蓮花步,身形遊走於濤水之側,劍光閃爍,看似無跡可尋卻與陣陣清風相呼應,一揮一舞似乎蘊含著天地間無限至理。

劍乃殺人道,而少年之劍卻無絲毫殺機,相反卻讓人看到了水潤萬物的勃勃生機。

劍乃殺人道,而少女之劍卻有勃勃生機,必能給人一種清風拂麵的親切之感。

二人劍劍想碰,看似比劍,卻無絲毫爭強之意;二人劍劍想碰,看似切磋,卻有纏纏綿綿,意猶未盡之情。

不知過了多久,少年收劍佇於岸邊,看著奔騰不息的河流陷入無盡的回憶之中。

時光如流水,十餘年匆匆而過,他再也不是那個因為丟棄竹仗破碗而在林中哭泣的孩童;十餘年匆匆而過,他已是一個飄逸少年。

那時天真的孩童,不知道他在鬼門關走了一圈僥幸活命;那時天真的孩童,不知道張角是何許人也。今日飄逸的少年知道那是救命之恩;今日飄逸的少年知道張角為何許人也。這是多年來他緊緊跟隨張角的腳步其身後布教傳道。

水無常形,十餘年前那場滔天之禍還深深刻在他的腦中,再看看今日桀驁不馴的濤濤江水恍如隔日,若不是那場災禍,他今日或許還在耕讀傳家。

追隨張角傳道十餘載,雖無緣得傳救人活人之書,但也得授太平要術中的劍法,道法自然,無為而有為。

十多年了,天下沒有變也變了。沒有變的是整個天下依然是漢室的,變的卻是朝綱更加混亂,人民更加疾苦。

張角兄弟三人雖然積極傳道,欲讓天下太平,奈何人力之渺茫總是不如官家之腐朽。雖有三十六方,卻無官府之能,隻能讓眾信眾勉強溫飽。

雖是如此,但仍因活人無數而功德加身,深受百姓敬仰。

漢王朝政治黑暗,民眾生活疾苦。太平道濟世救人,活人無數。一消一漲,乃至天下竟有知太平道不知官府之處。

而官府欺上瞞下,廟堂之上,隻顧歌頌虛假的太平盛世。天下至尊亦不知有一太平道信眾數十萬,席卷大江南北。

張氏兄弟三人野心也因此膨脹,秦失其鹿天下共逐之,暴秦亂政高祖揭竿而起乃有漢室數百年江山,今日漢室亂為民不聊生,張角亦有救世之心,活人無數,怎不能取而代之?

廖化眾人無不景從,無它,隻因生是張角新生;隻因這世道是吃人的世道,酒肉糜爛者雖有之,但是廣大農民卻溫飽者少之。他們迫切希望能改天換地,將這不顧百姓疾苦的天換掉,將那些壓迫人的地主打倒。

不求天下大同,隻求有其食、有其衣。於是一句“蒼天已死,黃天當立,歲在甲子,天下大吉”的口號,在青、徐、幽、冀、荊、揚等民不聊生之地響起,太平道眾人揭竿而起,頭裹黃巾,自稱“黃巾軍”,掀起了一場聲勢浩大的農民起義。

廖化還記得起義一個月前不小心被人泄漏消息,身為張角親衛統領的他持劍披荊斬棘,殺出血路,將張角帶離仙境,才有了這場聲勢浩大的起義。

廖化還記得起義之初的眾人景從,大軍所過之處無不受人夾道歡迎,如迎王師。

我做的對嗎?閑暇無人之時,他總是見張角自言自語的問自己。廖化本來以為沒什麼不對,但是看著天下越來越亂,人們向往的美好生活沒有來臨,生活卻因戰亂變得更加困苦之時心裏也不禁想到這個問題。

興百姓苦,亡百姓苦;亂世之中人命如狗,草芥而已。廖化也慢慢明白了這句話的含義,腦中也經常問自己,起義對嗎?

曾經勉強溫飽的人們,現在卻又顛沛流離;曾經有了歡聲笑語的村莊如今又是人去屋空死氣沉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