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見廖化駐足而立,不知在思考什麼,便靜靜的站在少年旁邊,愣愣的出神,十多年了,這個小子還是叫父親哥哥,然後叫我妹妹,真不知道這個輩分是如何算的,父親竟然不惱,欣然接受。
十多年了,廖化陪著魅娘和張角已經十多年了,二人從小長大,青馬竹馬,若不是這亂世或許早已結婚生子,過起了耕田織衣的田園生活。
遠處幾聲鳥鳴將他們拉回現實,廖化和魅娘幾乎同時搖了搖頭,不再去想,盡量讓自己的心保持空靈。
須臾蹄聲由遠及近而至。
幾個頭裹黃巾的兵役待至近前,翻身下馬說:“大小姐,廖統領,天公將軍命我等前來尋你二人。”
廖化和魅娘聽此,趕忙翻身上馬,急馳而去。
此時的大漢王朝早已緩過神來,全力打壓黃金軍,百足之蟲死而不僵,集全國之力,怎是這些農民能夠應付的。更何況帝國的支柱——龐大的地主階級為了自保,也開始私募武裝,編練家丁來抵禦黃巾軍,於是起義從開始的勢如破竹變得後力不繼。張角更是早已被困在廣宗縣城。
臥在病榻之上的張角見廖化和魅娘進來忙要起身,廖化見此,趕忙急走兩步走到張角身前,將張角扶起。
張角慢慢倚在床榻之側,邊咳嗽邊揮退眾人,塔見魅娘不離開,於是說道:“魅娘,我和廖化有事要說,你先出去。”
魅娘看了廖化一眼,不情願的走出屋去。
父親真是的,什麼事不能對女兒說,竟然將我趕出來,留著廖化一人在屋裏。魅娘心裏悠悠的想到。
此時屋內隻剩廖化一人。
張角拿手絹捂著嘴擦了擦,隨後對廖化說:“小化,自從樹林一遇,你我相識也十多年了,這是多年來你雖叫我大哥,但你我心知,我們二人情如父子,你與魅娘青馬竹馬,若不是你對我的舍身之護或許數月前我已命喪黃泉,若不是這亂世,你與魅娘或許早已走到了一起。”
廖化聽到此處趕忙回道:“哥哥,若不是你當年救我,我早已死在路邊,這是多年來哥哥待我親如子侄,更是將《太平要術》中的不傳之密傳授於我,至於魅娘,等我等將這天下太平,我必娶之。”
二人談話也不覺稱呼上的別扭,繼續訴說。
張角抬手示意廖化不要說話,隨後開口說道:“十餘年來我活人無數,但也慢慢被欲望迷失了雙眼,自以為信者眾便能將這天下改朝換代,換我張氏為主,沒想到這幾個月帶來的卻是民眾因戰亂更加困苦,我曾經救過的人紛紛死於亂世,我心難安啊!”
廖化聽到此處,勸著說:“哥哥,不要亂想,您這是眾望所歸,我等甘願慷慨赴死也要助哥哥榮登大寶,讓窮苦之人脫離貧困,讓這天下重新太平。”
張角聽到此處歎了口氣說:“化兒,不要說了,我愧對眾生啊,我忘記了太平道的初衷了,本來是讓信眾過的更好,本以為我有數十萬信眾登高一呼,天下相應,漢室王朝瞬間土崩瓦解,誰料如今剛剛恢複生氣的信徒如今又變的一貧如洗生活艱難,我到底是在救他們還是在害他們。。”
廖化趕忙勸道問道:“哥哥你怎麼這麼說,這個天下還要你來當家、”
張角無奈的笑了笑回道:“今天下大亂不能怪當今聖上,他幼年登基,皇權不穩,權臣、宦官輪流當政,即使他有濟世之心,也難有所作為。”
張角隨後看了看廖化繼續說:“其實,宮闈之中曾傳‘得《太平》者,得天下’,我知道後,誤以為自己是真龍天子,野心膨脹,造了如此大的孽,讓本已動蕩不安的大漢王朝變得更加不堪,前月俘虜了宮中常侍張讓才知《太平要術》有上下兩卷,上卷在我之手,下卷卻讓宮崇獻給了桓帝,而我卻一直以為《太平要術》在我手,我必得天下,竟將這天下搞的如此,今日終得天譴,臥床久病不起,估計命不久矣。”
廖化聽到此等辛密,心中大驚。
張角卻不管不顧繼續說:“我那兩個兄弟還做著為王的白日夢,而我信任之人除了他倆便隻有你了,為了天下太平,為了國泰民安,我求你帶著張讓將《太平要術》共入洛陽,覲見當今天子,讓《太平要術》兩冊合一,讓天下太平,人人有其食,人人有其衣。已還我這天下大亂殘害生靈造成的惡果,我不求我能善終,隻求惡果不再延續給魅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