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章(1 / 2)

夜已深,廖化卻難以入眠,他看了看在月光照耀下泛起光輝的河流,靜靜聽著潺潺水聲,它似乎在訴說久別重逢的歡呼雀躍更像在訴說依依惜別的離別之恨。

他輾轉反側,若不出意外明日此時眾人便已在董卓軍中,入得漢軍,任務便完成了一半,也不知此時哥哥如何了,也不知二哥和三哥能否幡然悔悟,不要再做那帝王將相之夢,從而換世間一太平。

廖化越想越無睡意,所幸爬起身來,打算將站崗的周倉替換下來。他看了看樹林,微風拂過枝葉搖動,發出簌簌的聲響。天空中一片烏雲緩緩行進,將月光遮蓋,整個天際忽然黑了下來。黑暗中,宿營地裏緩緩燃燒的火把在這暗夜中如流星般的閃亮。

已經伸手不見的五指的黑暗中,廖化見模糊的看到一個黑影從林中而出,一晃消失不見。

廖化大驚,誤認為野獸,他趕忙從旁邊抄起弓箭,朝著黑影消失之處射出一箭。

弓滿月,箭如虹,若是白日必將看到在空氣中劃出的那道優美的弧線。

黑影不知自己被人發現,毫無所覺。隻聽一道風聲在他耳中響起,由遠及近。

箭至,人未知,鋒利的箭尖狠狠地插入黑影身體之中。

黑影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

本以為是野獸襲營的廖化,聽到叫喊便知是惡人潛藏在林中。

值夜的周倉和另一位壯漢,聽到叫聲,趕忙抽出腰間的長刀護於身前,二人背靠背四目掃視著周圍,謹慎的向後退去。

睡夢中的眾人聽到叫聲,條件反射般的從夢中爬起。有人張弓搭箭,有人緊握長刀。

瞬間組成了一個小型戰陣,將馬車圍在中間。

本是圍在營地周圍的火把,不知何時已被眾人向著聲源之處扔了過去。

雲走,月出,光灑。

一個中年男子率先邁步而出,緊隨其後的是數十位黑衣蒙麵之人。

他看了看黑暗中的眾人,說道:“前方可是廖統領?”

廖化聞聲,借著月光和火把的光亮望去,此人身穿武服,腳踏官靴,窄眉、豌豆眼、鷹鉤鼻,一看便知,一個奸詐之人。此人不是飛燕將軍——張燕又是何人。

張燕本姓褚,常山人氏。少時不忍官府壓迫,聚夥為盜,混跡於綠林之中,其身法如燕,人稱“飛燕”。初時多行俠義之事,受民愛戴。久之,竟然無惡不作。後黃巾起義爆發,被張氏兄弟收服。張角見其曾作善舉,便饒其一命,希望其能改過自新,於是他成了黃巾一員,攜眾歸降,改名為張燕。

廖化戒備的盯著張燕說:“飛燕將軍,不請自來,不知有何貴幹。”

“當然是奉了地公、人公兩位將軍之命,前來請廖統領一敘。”張燕陰鳩的臉上露出滲人的笑容。

時光回到幾日前,張角病危,其兄弟張寶、張梁聞訊趕來。

病榻之側的張角看著曾經患難與共的兩位兄弟,臉上露出失望之色。

若不是為了救二人,他或許就不會尋找仙人,九死一生險些喪命於巨蟒身下。

若不是為了救二人,他或許就不會尋找仙人,更不會得授《太平要術》,活人無數,野心膨脹之下,妄圖取這漢家江山,搞得這天下民不聊生更甚之後方才悔悟。

往日種種不停的出現在張角的腦海之中。

張寶看著命不久矣的兄長說:“大哥,您好好歇息,黃巾軍中有我和三弟,您莫要擔心。”

張角看了看這位曾經憨厚而今狡猾如狐狸版的弟弟說:“你我傳道十餘年,救人無數,最後竟然被權力和欲望迷失心智,輕信那所謂的‘得太平者,得天下’搞的這個世道更亂,人民更苦,今日我有此劫也是天理循環,報應不爽。”

莽撞的張梁聽到張角如此說,開口道:“勞什子的漢家王朝,幹過什麼好事,若不是哥哥,太平道這數十萬人早已餓死街頭,既然我們得了天書,就應該按照黃天旨意將漢家王朝趕下去,今日亂點又有什麼,他日我們得了天下,大家一塊吃肉,一塊喝酒,豈不快哉。”

不待張角開口訓斥,張寶便惡狠狠的瞪了蹬張梁,張梁見此趕忙閉口不語。

張角接著說道:“都什麼時候了,還做那白日夢,最近幾個月的狀況你難道不知道嗎,我們開始借著突然發難,賺得天時,本以為會一舉而定天下,今日漢家王朝早已醒悟,大兵壓境,更何況各地豪強為求自保,邊練家丁與我等作對,我等怎麼可能是他們的對手,難道你還要拉著我這數十萬信眾一起死嗎?”

張寶聽到此處皺眉問道:“哥哥,這是何意,自有天書在手我等之手,便是眾望所歸,一時的失意又算什麼,隻要您在,您振臂一呼,這天下早晚要姓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