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四十二 三哥兩吃鎮群魔(1 / 3)

柳三哥展開輕功,疾往碼頭東側飛掠,剛掠入一片小樹林,前後左右便衝出一彪人馬來,這些江湖漢子也不作聲,舉起刀槍就向他身上招呼。

柳三哥一貓腰,從斜刺裏穿出,喝問道:“什麼人?”

其中一名為首的大漢喝道:“大膽賊子,哪裏走,看刀。”手持樸刀,衝上去就是一刀,力大勢沉。

那些江湖漢子立即也撲了上來,也不作聲,刀槍齊出,招招盡是利害殺著。

柳三哥頭一低,從大漢的樸刀下穿出,長劍反手刺出,在樸刀柄上一按,身子便借力彈向空中,一式“身登青雲梯”,如飛人般掠上樹梢,手在樹梢上一拉,人便竄入樹頂密葉中去,頃刻消失。

眾人“咦”了一聲,抬頭察看,哪裏還有蹤影可尋。

柳三哥隱蔽在近處樹杪察看動靜,他想知道,這是些什麼人。

其實,樸刀大漢是滾滾怒濤龍黃河,他探尋到鬼頭鱷躐到了藏兵島上後,便由淮安分舵的水手帶路,乘船來到島上,正要上岸時,便聽見了碼頭那兒發出的駭人爆炸聲,也目睹了遠處衝天而起的大火,起初以為中了埋伏,潛伏岸邊不動,卻又不見動靜,碼頭那兒還傳來鬼哭狼嚎的慘叫聲,又過了一刻,他便帶領追殺組的殺手們摸上了岸。

龍黃河長得五大三粗,一臉絡腮胡子,外表粗豪,內裏卻是個心思縝密的人。他要上島去摸摸情況,若是苗頭不對,先撤離了藏兵島再說。

柳三哥沒見過龍黃河,不知樸刀大漢的來路;龍黃河以為他是金毛水怪的人,所以,一上手便欲置其於死地,以免一旦事發,無所措手足。

正在此時,小樹林中又衝進十餘號人來,這些人口中喊著:“抓住老山羊,抓住老山羊,別讓老山羊跑啦,……”

他們是高郵水怪高興、寶應水怪鄭奮,倆人帶領幫徒,四處搜索追殺老山羊。

龍黃河這回的判斷沒有失誤,大喝一聲道:“弟兄們,上,把金毛水怪的這批徒子徒孫,全宰了。”

龍黃河是個嫉惡如仇的漢子,性如烈火,粗中有細,讓他擔任殺手組的頭兒,實在是個不二之選。

他率先衝了上去,提起樸刀,就朝高郵水怪高興砍去,高郵水怪、寶應水怪,齊地迎了上去,一個使劍,一個揮刀,三人打得不可開交。

畢竟,龍黃河殺手組的人多,而且,個個訓練精良,高郵水怪的幫徒不敵,不時有人慘叫著倒下。

龍黃河越戰越勇,那柄樸刀使得呼呼風起,高郵水怪、寶應水怪竟拿他沒有辦法。

高郵水怪帶來的十幾個幫徒如今隻剩了七、八個了,殺手組已將高郵水怪、寶應水怪等人團團圍住,走是走不脫了,看來全軍複沒已成定局。

高郵水怪一邊遊鬥,一邊對寶應水怪道:“兄弟,想不到今兒個,我倆會死在自家的島上。”

寶應水怪也是一邊遊鬥,一邊道:“老高,別多想,咱哥兒倆吃喝嫖賭、榮華富貴也都享遍了,死了不虧。”

這時,又是一聲慘叫,一名幫徒肩上中了一刀,一條臂膀掉了下來,倒下了。

高郵水怪奮力刺出一劍,問道:“你是老龍頭的什麼人?”

龍黃河道:“大爺便是滾滾怒濤龍黃河。”

寶應水怪單刀斜劈,道:“原來是龍家二公子,領教領教,怪不得有些難纏。”

龍黃河樸刀橫掃,刀風赫赫,道:“若是束手就擒,可保你倆不死。”

高郵水怪怒道:“看錯人了吧,龍二公子,我倆是寧折不彎的那號貨色,你的美意,我們就不領情啦。”

他一邊說,一邊手中的長劍殺著連出,一聲慘叫,竟撂倒了一名逼近的龍家殺手。他道:“如今,我們弟兄幾個隻想一件事。”

龍黃河手中樸刀一式‘華山救母’,向高郵水怪肩頭砍去,道:“想啥?”

高郵水怪舉劍擋格,“當”一聲,刀刃相磕,一蓬火星,恨聲道:“殺一個夠本,殺兩個賺一個。”

龍黃河又向他胸前橫槊一刀,逼退他的進攻,怒道:“若是殺得不夠本呢?”

高郵水怪閃身避開,道:“命該如此,自認倒黴。”

突然,林外傳來一陣哈哈大笑,金毛水怪等人帶領幫徒趕到,他道:“倒黴的該是龍家二少吧。”

他左邊是鬼頭鱷曹大元,右邊是尖嘴鱷應摸彩,三人帶領幫徒,生龍活虎般殺進重圍,曹大元鬼頭刀一揮,就有龍家殺手胸口中刀,慘叫倒下,尖嘴鱷魚叉猛紮,又有龍家殺手脖子中招,踉蹌撲跌,金毛幫徒點燃火把,照得林中一片雪亮,將龍黃河等人圈了起來。

頓時,局麵倒轉,慘叫聲此起彼伏,龍家殺手接二連三被殺翻倒地,小樹林裏充塞著濃烈的血腥氣,鬼頭鱷曹大元大笑道:“老天有眼啊,這幾年來,我總是在躲著龍家二少,被他追殺得四處躲藏,惶惶如喪家之犬,急急如漏網之魚,如今卻落在了我的手中,哈哈,這叫什麼來著,叫‘造化弄人,白雲蒼狗’啊。”

龍黃河揮舞著樸刀死撐,怒喝道:“鬼頭鱷,有種的咱倆來個對決。”

鬼頭鱷道:“你在追殺我時,什麼時候單挑獨鬥過,還不是一哄而上,大打出手,恨不得將老子宰成肉醬了,如今這叫‘現世報,來得快’,該你來嚐嚐群毆爛打的滋味了。”

尖嘴鱷道:“哥,不跟他羅嗦,做了這小子,前些天,我倆還差點兒死在他手裏呢。”

這時,追殺組的弟兄又有人慘叫一聲,被金毛幫徒砍翻在地。龍黃河心頭一痛,每個殺手,都是他親自調教出來的,每個殺手與他都有兄弟般的情誼,兄弟倒地,自然心痛,難免一個疏神,手頭的樸刀便慢了一慢,尖嘴鱷瞅個正著,給了龍黃河肩頭一魚叉,龍黃河“啊”了一聲,肩頭添了三個血眼,鮮血長流。他忍住劇痛,強打精神,格擋著來自四麵八方的刀劍魚叉,身上的傷口越來越多,鮮血染紅了他的衣衫。

鬼頭鱷道:“龍家二少,你這麼硬撐著真是待徒勞無益,要是我,早就抹脖子自盡了。”說著,當當當,鬼頭刀接連向龍黃河猛砍了三刀,三刀都被龍黃河勉力化解。

高郵水怪、寶應水怪這時刀劍齊上,向龍黃河兩側發起進攻。高郵水怪道:“剛才多精神啊,現在蔫了吧,誰讓你闖進我們窩裏來的,誰闖進來,誰就得死。”倆人一個攻上盤,一個攻下盤,鬧得龍黃河一陣手忙腳亂。

金毛水怪道:“膽敢燒老子的船,無法無天了,老子叫你燒。”他趁亂一劍斜削,在龍黃河手臂上劃了條口子。

龍黃河怒吼一聲,樸刀橫掃,向金毛水怪欄腰劈去,金毛水怪退後一步,鬼頭鱷、尖嘴鱷又衝了上去,五人合圍,輪番拉鋸,龍黃河已成籠中困獸。

伏在樹上密葉中的柳三哥這才明白了,樸刀大漢是老龍頭的二兒子龍黃河,幾年前,他救了老龍頭一命,幾年後,他又要救老龍頭的兒子一命,看來,自己前世欠了龍家不少的債,今生是來還債了。想到這兒,不禁哈哈大笑,他在樹上現身,金毛水怪等人大驚失色,圍攻龍黃河的五人俱各側身後退數步,柳三哥手握長劍,飄然落地,他落在龍黃河近旁,龍黃河一時怔忡,不知這位老兄是敵是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