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留雁,你終究負我。”寧傾嫵終於同他的視線對上,出奇平靜。
一如他們初見。
那日也是君留雁大婚之日,她攪亂一切,他同她開始有了糾纏。可恍然間,竟已如隔世。
“嫵兒,等這一切都結束之後,我定給你
一個解釋。我們先回宮,可好?”君留雁的眼中盡是溫柔,近乎哄道。
“三日之前的你,也是這般說辭,三日之前我信了,三日之後,我不需要。”
不是不想聽,而是不需要。
在寧傾嫵的觀點中,背叛就是背叛,沒有理由,再完美的理由都抵不過背叛二字。
“朕的皇後,隻會是你一人。”君留雁沒有再執著於方才的話題,話鋒一轉,說出了一句讓天下女子都夢寐以求的話。
的確,這於一般女子而言,無疑是再奢侈不過的夢。
周圍的女子聽見這句話時,都是深深地羨慕,甚至嫉妒。隻是她們並非寧傾嫵,亦不會懂得那個驕傲的女子。
“刺拉——”
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寧傾嫵並沒有回答他,而是突然移動了身子,瞬間便消失在方才的位置。
大紅色的紗幔落了一地。
北塘央坐在轎輦裏,同她的視線對上。
頓時沸騰了起來,每個人都競相一睹貴妃之容。
北塘央不再白衣,而是一身喜慶的紅,寧傾嫵最喜愛的顏色。
如今看來,卻是再刺眼不過。她上著濃妝,原本並非絕色的容顏看上去也算是傾國傾城。少卻了平日的清冷之意,多了幾分豔色。
隻有那眼神,還是一如既往得清冽無波。
紅色並不適合她。太過豔的顏色,反而將她最神秘的氣息弄得混濁。
“ 君留雁,若我死了,你會怎樣?”寧傾嫵看著北塘央,話卻是對君留雁說的。
“你若死了,我頂多讓這個天下陪葬罷了。”他輕描淡寫。
在這樣的氛圍,說著這樣的對白,詭異至極。
可是那幾句對白之後的愛恨情濃 ,又有誰懂。
“是麼……”寧傾嫵低聲輕喃,忽而笑了,“隻是,君留雁,你放心,我不會死,我隻會殺盡所有負我之人!”
話音剛落,手中握著的血饒便是朝著轎輦裏的人刺了過去。
鋒利的匕首就橫在北塘央的頸間,在那一瞬,寧傾嫵清晰地看見北塘央那始終平靜的眼中全然的慌亂。
但是,她止住了手。
不是她下不去手,而是在她的左肩岬處,抵住了一柄長劍。
能夠在一瞬間看清她的蹤跡並作出反應的,這兒,便隻有一人。
隻有那一人。
寧傾嫵看著那長劍,寒芒刺得她渾身冷極。
“朕不許你傷她。”君留雁持著劍,俊美如斯,神色複雜。
朕不許你傷她。
“君,留,雁!”寧傾嫵一字一句道,黑色如墨的眼中再也沒有半點情緒。
“你當真以為,
我什麼都不知道麼?”
君留雁看著她,忽然有一種奇怪的感覺。比不安還要讓他不適。
“北塘,是北垠開國皇姓吧?”
天色陰沉,極冷。少女風華絕代,隻是那眼神,卻是讓人無端生寒。
君留雁身子一僵。
“君留雁,江山和我,你隻是選擇了江山,如此而已。”
帝王有情,卻無愛。可惜我明白太晚。你說你不許我傷她,可你知不知道,你已將我,萬剮千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