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垠,西諳,南映三國鼎立已有數百年之久,但是每個國家的內外紛爭卻是有的。
北垠的開國皇帝並非現在北塵聆的先祖,而是複姓北塘。後來朝政動亂,權臣篡位,滅北塘皇室,重立國姓,即為北。
據史冊記載,北垠皇室一百四十餘人或誅,或貶為庶民流放偏城,終生不得回京。
但是,民間一直都有傳聞,北塘一氏並未死心,而是聚集了殘餘勢力,保護嫡親血脈,開始了暗裏的複國之業。
當然,這隻是傳聞而已,畢竟這麼多年以來,也不見北塘一氏有任何動靜,近十年來更是連傳聞也聽不見絲毫,若不是暗凰的勢力實在恐怖,也不可能將北塘央同此聯係起來。
若北塘央真是北垠開國皇帝之後,那麼如今的一切便也都有了解釋。
君留雁,江山同我,你選擇江山。
你要完成你的霸業,而我,卻成了你棋盤上的一顆棄子。
“君留雁,我不想知道你同她有何謀算,她又允了你什麼,我寧傾嫵在此立誓,此生同你,緣盡至此!”
那個灑脫到了極點的女子嗬。
竟也如此狼狽。
桃夭三千,你許我江山一世時,可有料想到這般結局?
“朕絕不允許!”君留雁再沒有平日的漫不經心,莫名的一陣恐慌。
隻要現在放開了這個女子,那麼此生他再沒有擁有她的機會。君留雁深深明白這一點。
他怎會允許!
“你以為你能攔住我?”寧傾嫵諷笑,那種睨睥天下的狂傲,盡顯。
驀地——
寧傾嫵神色驟變。
“君留雁!你當真想要我的命麼!”
周圍隱在人群中的殺氣在迸發出的那一刻寧傾嫵便感覺到了。
能夠周全至此,君留雁,你實在冷血。
“嫵兒,朕說過,為了留下你,朕可以不惜一切!”君留雁的劍仍舊指著她。
怪異到了極點的畫麵。
“想殺我,何須如此?”寧傾嫵盯著他的眼睛,黑色的眼中是刻骨的恨。
恨。
然後。
她身子猛地朝前,劍尖穿透了她的左肩岬。
極深。
君留雁甚至沒有來得及收回劍,眼睜睜看著她單薄的身子刺進。
所有的人都驚呆了。
他們想過少女無數種手段,獨獨沒有料想到這一種。
實在太過殘忍。
寧傾嫵的傷口雖不是致命處,卻出血極大,傷口極深,可她渾然不在意一般。
“今生我欠你的,我已償盡。而你欠我的,我生生世世都不會忘記!縱使我恨上一世,我也會將你於我的疤,烙在我的骨血,永生不忘!”
少女一字一句。
如此決絕。
每一個字,每一份刻骨恨意,終於,發泄了出來。
君留雁的身子竟輕顫了起來。
然後,連握劍的手,竟也抖了起來。
這般狼狽的二人。
寧傾嫵是故意的。
用這種最決絕的方式,選擇讓彼此都痛入骨髓。
什麼沒有愛,哪來的恨!全是狗屁!
愛就是愛,恨便是恨。
如此純粹。
寧傾嫵這個從骨子裏自私的女子,直到最後,都還是選擇了一個轟烈的方式。
君留雁愛她,她自然明白,隻是愛不過天下,愛不過這錦繡江山。
所以,她便要他永遠記住她的恨,她要的,便是他的悔。
生生世世。
寧傾嫵這個驕傲的女子,最終,都還是傷了自己。
血不止,寧傾嫵的臉色蒼白到嚇人。
麵前的君留雁,開始模糊。
那聲撕心裂肺的叫聲,又是誰的呢?
為何,為何。
愛這般不易,恨,卻是這般輕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