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什麼啊?”那圍坐的幾名男子都有些按捺不住,紛紛伸長了脖子等著下文。

“聽說啊,這位當初名動天下的皇後,其實是死了!”那引起話題的男子神神秘秘,壓低了聲音。

“不是說失蹤麼?”周圍有人提出異議。

“失蹤?嗬嗬,那還不是那些個皇室中人扯出的表象罷了。以南映皇上如今的權勢,豈會找不到一個活生生的人?況且呐,可還不是個尋常女子,聽聞那位皇後可是世間絕色難尋啊……”男子娓娓道。

“如此說來,倒不是不無可能,隻是,若是死了,為何還要尋?”

“唉,這些個帝王將相的密事,我們如何能夠知曉……”

聲音漸漸低了下去,再喧囂起來時,便已是換了話題。

酒菜端了上來,寧傾嫵並未急著提箸,就連麵紗也是不曾揭去。

“姑娘若是連麵紗都不去,如何用膳?”驀地,耳邊傳來一道男子聲音,聽起來倒是溫雅,隻是似乎帶著些許笑意。

寧傾嫵緩緩睜眼,漆黑如墨。

斟下一杯暖好的酒,泠泠桃夭香。視線並未看他,依舊手中的動作,閑庭信步一般。

“可是在下唐突?在下隻是覺得姑娘很是獨特,便冒昧搭話,還望姑娘海涵。”那人倒是貴公子模樣,一身湖藍長錦衣,腰間別著塊雅致的玉,倒也風流恣意。

“的確唐突。”寧傾嫵放下手中酒壺,黑色的衣袖在白瓷上滑過,漾起了些些冷意。

那公子眼中興味更盛。男人麼,都是這樣的,永遠都把最捉摸不透的當做是最好的。

“姑娘一人?”

寧傾嫵掃他一眼,分明是黑色這般最沉鬱的顏色,卻像那十裏桃夭下的雍容盛景,灼灼而立。

然後,站起身子,酒筷未動。一錠銀兩留在了桌子上。

“世子,可要……”男子身邊的侍從暗自揣摩著主子的心思,進言。

“罷了。若真是緣人,定當再見。”那男子輕嗅過那淡淡桃夭香,倒也灑脫。

寧傾嫵隨意找了家客棧,叫了幾樣招牌菜送入房中,一直到入夜,都不曾出來。

燭火明明,映著她手中的物件流轉光暈。

是許久不曾用過的凰令。

在這四年中,寧傾嫵不曾同暗凰有過任何的聯係,如今出了穀,終於是想起這件事了。將凰令放置唇邊——

深夜,房中終於有了響動。寧傾嫵隨手披上衣服,墨發無任何束縛,直直垂下,襯著那黑衣,竟美得有些模糊。

“凰主!果真是你!”

來人倒是有些出乎她的意料,竟然是四大護法之一的,夙湮。

“你怎會在西諳?”寧傾嫵倒是無多大情緒,隨口問道。

“正好在西諳有一筆交易,比較棘手,我便親自處理。感應到凰令發出的訊息,我便立刻趕來了,原本還覺著不大可能,沒想到果真是凰主!”夙湮本就好看清澄的眼彎起,眼中的笑意竟出奇幹淨。

多少也有了些暖意。畢竟,這個少年眼中的欣喜倒是真切。

“這四年來,可有什麼變故?”寧傾嫵此刻的麵紗依然揭下,傾城容顏再無遮掩,美得放肆。

“暗凰無多大變故,隻是一直在等著您的出現。”夙湮收起了幾分興奮的性子,彙報道。

“是麼……”寧傾嫵拖長了尾音,飄飄渺渺,淡淡緋色的眼簾,好似極盡筆墨的寫意山水,美不勝收,卻也是氣勢磅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