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主……”夙湮開口,幹淨白皙如同少年一般的臉上有著絲絲猶疑,話語也不大連貫,“你一個人在西諳,不如我留下保護你吧。”

“不必了。”寧傾嫵淡淡道,夙湮身為堂堂一個護法,自然有他的事情,她來到西諳也無大事,無需差兵遣馬。

夙湮有些失望的模樣。

“凰主您闊別四年,不會隻是為了說這麼幾句話吧?”夙湮向來心直口快,語氣也是直率。

“我隻是想看看不在的這四年中,有沒有發生什麼事情罷了。”月色清冷,寧傾嫵的神情模糊看不真切。

“即便您不在,暗凰的凰主,也隻會是你一人。我夙湮,絕不會姑息任何一個膽敢冒犯暗凰以及凰主的人。”夙湮的口吻極是隨意,好似在開個無傷大雅的玩笑罷了,可那眼中的認真,卻是背著月光,昭顯淋漓。

在周城的街道上,熙熙攘攘,馬車行人絡繹不絕。

寧傾嫵坐在馬車中,閉眼休息。突然之間馬車一個緊急停下,饒是寧傾嫵在第一時間穩住身形,難免也受到了影響。

“何事?”寧傾嫵沒有掀開簾子,隻是那語氣中的不悅卻是隔著簾子也能聽出。這並不是暗凰的手下,隻是匆忙雇下的車夫,沒想到竟如此冒失。

“姑、姑娘,撞到人了!”那車夫一時間被愣住,連話也哆嗦,這麼突然的情況,他一個老實平凡的車夫一下子慌了神。

寧傾嫵微微掀開簾子一角,地上果真躺著一人,倒還是上了年紀的,血泊一灘,圍觀的人越來越多。她蒙著麵紗,看不清神情。

“姑娘,要不要找大夫?”那車夫定了定神,問寧傾嫵道。

“你如何撞上她的?”寧傾嫵隻看了一眼那地上痛苦模樣的人,目光中淡淡冷意。

“我也不知道的,我好好駕著車,本來前麵沒人的,誰知她突然就冒了出來,我一時沒來得及便撞上去了。”那車夫急得額頭都冒了一層薄汗。

“不必,我趕時間。”寧傾嫵放下簾子,再沒有多餘的眼神。

一語出,喧嘩一片。

周圍開始碎語悉悉,紛紛開始為那倒地的人抱不平。那車夫也不敢動,就愣在當下。

一道銀光從馬車中一閃而過。

待眾人定睛時,才發現竟是一錠銀子。

這下,是徹底將周圍那些好管閑事之人的插手之欲達到頂點。

“喂,你到底還是不是一個人啊?西諳有你這樣的子民,簡直就是敗壞了西諳的國譽。”一道怒氣衝衝的女聲,很是嬌縱的樣子。

這聲音是從高空傳來,眾人紛紛看去,就在對麵茶樓二樓,一名紫衣女子便站在那兒,俯視著當下情形,嬌俏的臉給人一種驚豔之感,身後還跟著兩個衣著不俗的婢女,一看便知身份不尋常。

就在眾人被那紫衣女子引去所有目光時,那女子衣袖輕拂,身段窈窕,足尖輕點,纖細的身子便從二樓徐徐飛身而下,紫色的衣袖蹁躚疊疊,宛若天仙,一時間叫所有人失神。

那紫衣女子邁著步子,一步步走到中心,人群紛紛讓路,直到走到銀子的落處,也就是那倒地之人的身邊。

伸腳便是一個與她外貌極其不符的動作,是的,踢。

將那錠平日裏被人爭破頭顱的銀錠子踢回了馬車,銀子打在了馬車的梁上,落在車輪處。